事不宜遲,邊靜玉和沈怡既然已經商量好了,就決定儘快動身去寺裡。
蘇氏依然憂心忡忡。但一來沈怡現在瞧上去非常正常,不像是能傷人的樣子,蘇氏真覺得那附身的惡鬼已經走了,便不是很怕。二來自沈怡上次因邊靜玉送的符紙而清醒後,蘇氏總覺得邊靜玉對沈怡來說是不一樣的,說不定邊靜玉就是沈怡的貴人。因此,她最終還是默許了他們一同去寺裡的事。
蘇氏特意去嫁妝裡翻出了一個小盒子。
據說蘇家祖上也曾富貴過,但那已經是多少代之前的事了,到了蘇氏曾曾祖父那一輩時,蘇家就是一個偏遠小鎮上的略有積蓄的普通人家而已。蘇氏的父親考上了功名,卻沒能更進一步,便留在鎮上做了教書先生。待蘇氏嫁人時,她陪嫁中有一樣東西,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是一枚男式的玉佩。
這玉佩不大,玉質也不算頂好,隻看玉質,拿去當鋪肯定換不了多少銀子。但玉佩的雕工極好。小小的玉佩上刻著一隻麒麟獸,那麒麟仿佛天生就帶著一抹靈氣。麒麟乃是瑞獸,瑞獸能鎮壓邪祟。
蘇氏也沒甚舍不得的,把玉佩連著盒子交給邊靜玉,說:“這玉佩是我家祖傳的……我還有一祖傳的玉鐲,我外祖母給了我娘,我娘又給了我,現在就歸了怡娘的嫂子。至於你,這玉佩本該是在你和怡娘成親那日再交給你的。隻是怡娘現在這樣子……你就拿去吧,這玉佩有些靈性,說不定能防身。”
邊靜玉哪裡敢接,連忙推辭。
蘇氏故作不高興地說:“你若不戴上一兩件能鎮壓邪祟的東西,我哪裡敢讓你管怡娘的事?”
長者賜不可辭,蘇氏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邊靜玉到底還是接了。對於邊靜玉來說,這一日過得實在是太刺激了,他不僅躲在門外偷聽了沈怡洗澡時的聲音,還從蘇氏手裡接了一樣傳家寶……他竟然一連做了兩件成親以後才能順理成章做的事情!四舍五入下,這可以等於他已經成了半個親了吧?
邊靜玉腦海中的《邊二爺成親記》也分分鐘就連載到了番外卷。
定了去寺廟的事,卻不是立時能去的。因已經打算好了要在寺裡住上兩天,所以邊靜玉要先寫信去太學請假。若在信裡直接寫“未過門的丈夫”,這多叫人不好意思啊。於是邊靜玉就在信裡寫,因家人身體出了些小狀況,因此要去寺廟裡為家人求平安符。反正已成了半個親,家人的說法也不算錯。
用沈怡的筆墨寫好了信,邊靜玉又在沈家等了等寶來和金來。
好在寶來、金來的辦事效率很快,沒過多久就等來了金來。金來被派去調查了沈怡被潑水的事,他的調查顯然已經有了些結果,道:“……後來,寶來發現旁邊店裡有位小夥計的麵色非常可疑,就把他誆出來套了話。原來,這夥計家有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小叔,前兩天他瞧見一個常跟他小叔混在一處的一個名叫賴皮三的二流子在久安客棧外頭轉悠,他不想和這些人打照麵,就特意躲了起來。”
“賴皮三?”邊靜玉問。
金來說:“那夥計說,他起先怕賴皮三是因為和他小叔有些糾葛就來找他麻煩的,後來卻發現賴皮三在跟蹤沈公子。學徒不認識沈公子,隻說他見過賴皮三跟蹤那個在客棧外頭被人潑了水的倒黴蛋。”
沈怡最近經常外出辦事,常從久安客棧外頭路過。
說起來也是巧了,正好客棧旁邊那家布店的夥計認識賴皮三,忍不住多注意了一下,這才讓他們了解到了賴皮三跟蹤過沈怡的事。要不然,沈怡被人潑了水,卻找不到線索,豈不被當成是意外了?
沈怡聽得眉頭都皺起來了,道:“有人在跟蹤我並尋機朝我潑水?”
邊靜玉問:“你們沈家以前有沒有和什麼人結下過仇怨?”
“應當是沒有的……”沈怡很努力地想了想,“我爹和我娘都是那種在小事上不計較的人,輕易不會和人結下仇怨。就算偶有不對付的,那也是性情上處不來,我們沈家沒落至此,還盯著我們做什麼?”
“不管那人是誰,不管他有什麼目的,隻要他繼續向你出手,那麼總有一日會露出馬腳的。”邊靜玉說。他其實並沒有很擔心這件事,因為幕後的人既然沒有下死手,就說明那人心裡是存了顧忌的。
見主子們說完話了,金來又說:“寶來去調查賴皮三的事了,這一兩日應當會有結果。”
“你們這事做得不錯……”邊靜玉表揚金來說,“我現在要跟著怡弟一起去城外的空山寺,即刻就要出發了。你快回家幫我收拾出幾件換洗的衣服,儘快追上來。等寶來那邊有了進展,也去寺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