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沈思把桌子收了。邊靜玉要起身幫忙,沈思踹了一腳沈怡,忙說:“靜玉坐著吧,我們這兩年消息閉塞、對朝中的事知道得不多,你和我爹好好地說說!怡娘,你給我起來,麻利滾去洗碗!”
“大家都是弟弟,哥你為什麼要差彆對待?”沈怡問。
“大哥,我先陪著怡弟一塊兒去洗碗吧。”邊靜玉說。
沈思微笑著說:“還是京城中的消息重要些,你和我爹說話。我帶著怡娘去洗碗。”
沈思把沈怡拉走了,臨走前給邊靜玉泡了壺茶。邊靜玉就和沈德源說起了京城中的事。邊靜玉畢竟還沒有入仕,就算他一直有心調查三年前的事,進展一直很慢。不過,在之前的秋闈舞弊案中,有好多官員落馬,邊靜玉在紙上劃拉了半天關係譜,再結合之前弄到的消息,對一些事就心裡有數了。
“……當年之事,怕是大皇子、二皇子都參與了。”邊靜玉說。
太子行三,前頭有兩個哥哥。連累得沈德源被流放的那件事應當是兩位年長些的皇子都參與了。沈德源輕輕搖了搖頭,說:“怕是不止……”在皇上一直以來的區彆對待下,太子和兄弟們都不親密。
邊靜玉又說起了官場上的人事變動。
聽說邊靜玉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溫閣老,沈德源隻覺得他運氣特彆好,道:“你彆看他總是一副笑嗬嗬的老好人模樣,那真是一隻老狐狸……在這朝堂中,再沒有人能比他更會揣摩皇上的心思了。”
“那太子之位豈不是很穩?”邊靜玉說。若不然溫閣老能讓自己孫女成為太子妃嗎?
“未來會如何不好說,但現在確實如此。”沈德源說。皇上抬舉其他皇子,都是為了給太子當磨刀石。沈德源雖然偏向太子,但也覺得皇上行事太過。這樣下去,誰知道其他皇子會不會被逼得狗急跳牆,誰知道會不會養虎為患,誰知道皇上某一日會不會忽然轉過來忌憚太子……天家之事不好說啊。
沈思把洗碗的工作全部留給了沈怡,他則跑去外頭的鋪子裡買東西。
像沈思這種直男,肯定不好意思直接問掌櫃要男人和男人事前用的香膏和事後用的藥膏。於是,他買了一種萬能藥膏回來。這種萬能藥膏叫凝碧膏,主原料是蘆薈,又加入了很多南婪本地產的其他藥材,溫和而不刺激。臉上被曬傷了,手上被刀劃破了,腳上起水泡了等都可以塗上凝碧膏來治療。
沈思把凝碧膏塞給沈怡,說:“給靜玉用的……你知道怎麼用的吧?”
沈怡拔開瓶蓋聞了聞,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植物香氣,高興地說:“正需要這個呢!謝謝哥!”
沈思又尷尬又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細心點吧,彆這種東西都讓我給你們準備。”
沈怡把凝碧膏塞進了懷裡。等到沈德源和邊靜玉說完了話,沈怡找上了邊靜玉,悄悄地說:“靜玉弟弟,這兒的太陽真曬。你用這個塗塗臉吧。彆到時候回去,你曬成了姚縣令那樣,伯母該心疼了。”
邊靜玉用指尖挑了一些藥膏放在手心裡,仔細聞了聞味道,說:“嗯,這香膏不錯,等我們回去時,給我娘她們帶幾瓶。怡弟,你也抹點吧。”第一次出遠門,邊靜玉得給家裡人帶一些土特產回去。
於是,兩人高高興興地拿凝碧膏塗了臉。
邊靜玉特意跑去廚房裡對沈思說了謝謝。沈思正盯著爐子上的山雞湯呢,雞湯要燉好久,早上燉上,到了下午才能喝。邊靜玉說:“沈大哥,凝碧膏是哪兒來的,我和怡弟都覺得凝碧膏特彆好用。”
“……怡娘也用了?”沈思詫異地問。
邊靜玉根本不知道沈思都腦補了一些什麼,說:“對啊,他當然也要用了。”不然曬黑了怎麼辦?
“難道大哥送的凝碧膏就隻能讓靜玉用嗎?”沈怡故意做出了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大家都是弟弟,哥你竟然區彆對待!你要是對我不好,待我回家,我找嫂子告狀去!”說,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崽了!
這種玩笑話隻有沈怡能說,畢竟他是沈思的親弟弟。故意說沈思疼邊靜玉多過疼他,就是為了消除邊靜玉和沈思之間的距離感。沈怡曾被迫看過婆媳神劇的片段,因此在調節家庭關係上很有一手。
看著邊靜玉和沈怡臉上的理所當然,沈思懂了。
大哥以為邊靜玉和沈怡你一次我一次很公平,隻不過有人技術好點,有人技術差點。好點的是邊靜玉,所以沈怡看上去沒什麼事。差點的是沈怡,瞧把邊靜玉折騰成什麼樣了!不對,也有可能是因為怡娘在強撐,畢竟他從小就能忍。早知道就不讓他洗碗了,應該讓他好好休息的,大哥頗為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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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混小子!虧得他們都是男的,否則我大概已經當上大伯和大舅了吧。沈思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