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錢鬆祿知道了蘭敏郡主還有彆的入幕之賓,他心裡的屈辱感隻怕已經把他淹沒了。
見沈怡提到錢鬆祿,邊靜玉終於找到了話題的切入口,道:“錢鬆祿這人……他當初若是找著一位身份合適的女子直言要納妾,沈姐姐哪怕心裡酸疼,總會幫他把事情辦妥了,偏偏他做的都是些不忠不義的事!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他自己受不住誘惑,又對妻子無情,合該他今日受到這樣的果報!”
這話雖然好像是在說錢鬆祿可以納妾,其實是在試探沈怡在納妾一事上的態度。
“這哪裡夠啊……你瞧著吧,不用我們再做什麼,他的苦日子還在後頭。”沈怡說。想了想,沈怡又說:“錢家當初上我家求娶時,錢鬆祿曾發誓說,這輩子隻有我姐一人。那話可是他主動說的!因我爹一直都隻有我娘一個,我姐對這樣的生活也有些向往,就信了他!誰知他竟是個人麵獸心的東西!”
邊靜玉眼中閃過一道微不可見的光亮,點著頭:“你們家好似不興納妾的。”
沈怡笑著說:“妻者,齊也。”
邊靜玉微微低了頭,說:“那你以後也不會納妾了。”
“這是自然!”沈怡不假思索地說。
“哪怕是為子嗣計?”邊靜玉又問。
“哪怕是為子嗣計!”沈怡斬釘截鐵地說。忽然,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狐疑地看了邊靜玉幾眼。
邊靜玉隻低著頭喝茶。
沈怡遲疑地問:“你……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你竟然懷疑我?”
邊靜玉因他這一問受到了驚嚇,竟然不小心把手裡的茶杯打翻了。他手忙腳亂地否認說:“不是的……我隻是……其實……那個……我沒有懷疑你……我……那個……你……你聽我解釋……我……”
沈怡了然地點了點頭,道:“原來你是真的在懷疑我啊。你竟然不信我。”
邊靜玉以為沈怡生氣了,急得額頭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連忙說:“並沒有……我隻是、隻是想要把話徹底說開。如果你是彆的什麼人,我都不介意你納不納妾,但你是沈怡。我、我不願意你納妾。”
“為什麼?”沈怡語氣平淡地問。其實,他的心裡一點都不平靜。
邊靜玉結結巴巴地說:“因為……因為……”因為我在意你啊。這老實孩子快要急哭了。
愛裡頭藏著占有欲。所以,愛情讓人醜陋。
愛裡頭藏著占有欲。所以,愛情讓人狹隘。
可是,什麼醜陋啊,什麼狹隘啊,那都是些不懂愛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
愛裡麵藏著寬容,所以沈怡眼中的邊靜玉是美好的。
愛裡麵藏著真心,所以沈怡眼中的邊靜玉是可愛的。
沈怡麵無表情地說:“總之,你確實是懷疑我了。我現在很傷心。你必須要接受懲罰。”
邊靜玉從未見過沈怡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他看上去好像非常生氣,似乎一點情麵都不打算留了。邊靜玉不知道沈怡要如何懲罰自己,難道是把他打一頓嗎?他把心一橫,道:“你……你懲罰我吧!”
沈怡站了起來。
邊靜玉緊張地注視著沈怡,眼看著他一點點走到自己麵前。沈怡的影子把邊靜玉整個人包圍起來了。邊靜玉就像是一隻茫然的小獸,等待著來自沈怡的審判。他不知道自己將要受到的懲罰是什麼。
在邊靜玉緊張的注視中,沈怡彎下腰,將嘴唇貼在了邊靜玉的嘴唇上。
太、太可怕了。邊靜玉連眼睛都不敢眨,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