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把“在意”兩個字掛在嘴上?邊嘉玉老臉一紅,隻覺得沈怡果然油腔滑調,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可對於腦內儲存著海量垃圾信息的沈怡來說,直抒胸臆有什麼錯?
邊嘉玉說:“待鄉試結束,我就要赴任去了,趕不及看靜玉參加會試、殿試。”瞧他這話說的,好像料定邊靜玉肯定能過了鄉試了。好在他和沈怡坐在臨窗的角落,說話的聲音又極小,沒有叫鄰桌的人聽去。否則,聽見了他們說話內容的書生肯定要覺得他們狂妄自大,然後狠狠地鄙視他們一回。邊嘉玉又說:“我走了以後,你要盯著靜玉上進。”彆整天說些叫人臉紅的話,拉著邊靜玉一塊兒胡鬨。
沈怡說:“大哥放心。我爹說了,等靜玉過了鄉試,就讓靜玉來我家裡讀書。”
邊嘉玉:“……”
更不放心了,有沒有!
“我早已經把屋子收拾出來了。”沈怡很有心機地表現出了自己貼心的一麵。科考選拔的是當官的人才,不是做學問的人才。本朝的鄉試之後的會試,雖說也考學問,但對時事政策的理解更為重要,因為大題目的問答方向往往都和時事政策有關。沈德源久居官場,自然有很多東西能夠教給邊靜玉。
他們倆正說著話,忽然有一人走到了他們的桌前。
沈怡抬頭一看,見這人長著一張普普通通的臉,衣著也很普通,是自己不認識的,便以為他是來找邊嘉玉的。卻不想,邊嘉玉也不認識這人。這人對著沈怡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說:“見過新誠伯。”
沈怡不知這人是如何認出自己身份的,微微頷首,算是受了禮。
這人自稱姓陳,是個護衛。陳護衛又說:“我家主子說,今日能在狀元樓裡遇到新誠伯,定是緣分使然,欲請新誠伯上樓喝茶。”沈怡他們坐在二樓的大廳裡,而狀元樓還有三樓,三樓就都是包間了。
沈怡和邊嘉玉對視一眼。沈怡問:“敢問你家主子是……”
陳護衛說:“我家主子曾見過新誠伯一麵……”他指了指樓上,又說:“新誠伯,請——”
沈怡不是很想見陳護衛的主子,便說:“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家主子曾……”
“不是這句。”沈怡搖頭。
“今日能在狀元樓……”
“不是這句。”沈怡繼續搖頭。
陳護衛想起自己剛見到沈怡時的見禮,說:“見過新誠伯?”
“是這句了,你再說一次吧。”沈怡說。
陳護衛覺得奇怪,但還是照著沈怡的意思再說了一遍,道:“見過新誠伯。”
沈怡連忙說:“哦,你怕是認錯人了。”
陳護衛:“……”
待陳護衛離開後,邊嘉玉小聲地對沈怡說:“如此扭扭捏捏不願意表明身份的……這人的主子怕不是位女子吧?”一位女子上狀元樓喝茶,這沒什麼。但是,她為什麼非要請沈怡喝茶?還說什麼緣分使然?難道她心悅沈怡?聽柳佳慧念叨得多了,邊嘉玉雖然相信沈怡的人品,卻也怕沈怡桃花運太旺。
沈怡忙說:“大哥!反正這種奇奇怪怪的人,我肯定是不會去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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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誠伯說屬下認錯人了。”陳護衛對微服私訪的皇上如此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