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靜玉和沈怡也沒有多想。既然是救人,哪裡能顧得上那麼多呢?他們可不會覺得,沈巧娘被高飛抱了,貞潔就有失了,應當要嫁給高飛。他們甚至都沒有往這方麵想過,光想著如何感謝高飛了。
高飛如今應當是住在驛館裡,沈怡忙叫了管家親自去驛館守著。
到了傍晚,新誠伯府的管家見到了從宮來出來的高飛,傳達了主家的意思,代表主家鄭重地邀請高飛住到新誠伯府去。高飛仍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道:“今日已經遲了,我明日一早自會上門。”
管家又說第二天就讓馬車來接。
高飛卻說不用這麼麻煩了,他認得去新誠伯府的路,到時候就自己去了。
邊靜玉和沈怡聽了管家的回話,心想,高大哥果然是高大哥呢,還是和當初一樣,是個實誠人!這天晚上,他們熄了蠟燭就躺在床上聊起了高飛。高飛已經三十多了,至今單身狗一隻,沈怡尋思著是不是該叫母親幫高飛做個媒。高飛身為需要時時上戰場的武官,嫁給他是有風險的。但是,他的優點也很明顯。首先是他恩怨分明,誰對他好一分,他肯定能還三分,其次是他明擺著要前途無量了。
“而且,若有女子嫁給他,還不用被逼著生兒子!”沈怡越說越美,“像他這樣戍邊的武官,因為難得回來,誰家裡不是妻妾成群的,就為了能儘快得到個兒子。但高飛就不用,他母族那邊是以女子為尊的,他父親當初是入贅的,因此他的觀念習俗多從了他的母族。對他而言,生女兒反而是好事呢!”
邊靜玉心裡起了一個模糊的念頭。不等他細想,沈怡又問:“對了,今天大妹找你有什麼事?”
見沈怡提到邊慈,邊靜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真擔心大妹日後的處境。他對沈怡是不瞞著的,壓低聲音把事情說了。沈怡也被邊慈這一手嚇住了。這姑娘了不得啊!不過,鮫紗綾確實值得注意。
皇子們都有門人,從門人那裡得到孝敬,這不算什麼。有些人為了能攀上皇子們,往往會到處送禮。如果五皇子收到了彆的什麼禮,這都不能說明什麼,偏偏是鮫紗綾!除非送禮的人已經下定決心要登上五皇子(或者說的大皇子這一派)的船了,否則他絕對不能輕易把這樣的好東西拿出來示人。
鮫紗綾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莫非織造局裡有人搭上大皇子了?”沈怡這樣問道。
邊靜玉卻沒有回答。織造局不僅給皇室提供絲綢布料,他們還負責給皇上傳遞江南的各種消息。如果他們中有人背叛了皇上,那麼皇上對江南的掌控力又會下降不少。所以,這樣的猜測非常可怕。
兩人臥談會開得有點遲,第二天差點起不來。
新誠伯府的門房打著哈欠上崗時,就見大門外站著一位身材異常高大的軍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門房早得了吩咐,知道今天主子姐姐的恩人會上門,千萬不能怠慢,就立刻把哈欠咽了回去,畢恭畢敬地開了門。那軍爺卻沒有進來,反倒是一拱手,說:“勞煩小哥進去傳個話,高某來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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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提……提親?”沈怡嘴巴瞪圓了,似乎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邊靜玉臉上有些喜色,道:“你昨個兒不是很滿意高大哥麼,說他是一位極好的夫婿人選。他昨日還救了大姐呢……”這就是緣分!高大哥和沈巧娘都是那種實心實意的好人,和錢鬆祿那混蛋不一樣!
沈怡撇了撇嘴。他也覺得高大哥挺好的,但在他的心裡,他姐姐更好啊!
“朝廷有令,武官在外,內眷不能離京,姐姐若是嫁給了他,兩人定是分居兩地、聚少離多。而且家眷們一想到他在戰場上搏命,就得整日提心吊膽的。”沈怡說,“還有啊,他連媒婆都沒有請,事前也沒有和我父母商量過。哪有像他這樣貿然來提親的……萬一姐姐惱了怎麼辦?氣都要被他氣死了!”
邊靜玉還不了解沈怡?若沈怡真不高興,這會兒早叫人把高飛打出去了,哪裡還有這麼多話!
沈怡繼續絮絮叨叨,邊靜玉神色淡定地找出一個布口袋遞給他。
沈怡接過口袋茫然地說:“你給我個口袋做什麼?哦,莫非是讓我罩了高飛的腦袋揍他一頓?”
邊靜玉搖了搖頭,說:“我的意思是……你拿去裝東西吧。你裝啊,你接著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