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整件事是江南那邊的人起頭,京城這邊的人接應,他們才能差點害了太子!
邊靜玉搖著頭說:“人心太可怕了。不過,幸而太子無事,他們的算計反倒是給了皇上一個清除江南豪強的理由。”顯武帝登基幾十年,軍隊始終牢牢地握在皇上的手裡,皇上不是沒有能力把江南豪強抓起來,他隻是缺乏一個能把他們都抓起來的合理的理由。皇上也不能隨便殺人,直接殺人則後患無窮。但既然那邊選擇給東宮投毒,還叫皇上拿捏住了證據,皇上終於有了能讓他們血流成河的理由。
這次事件能把京城內外無數的人牽扯進去。皇上在憤怒之後恢複了冷靜,他肯定想好了要利益最大化。至於京城裡是誰在接應,皇上心裡估計也有數了。這一日,他召見了太子,又召見了五皇子。
五王妃給丈夫換上了朝服,正給丈夫係腰帶時,她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五皇子狐疑地看著自家王妃。
五王妃道:“不知怎麼的,剛剛忽然想起了幼年時的一件趣事。我大堂姐是眾姐妹中最聰明的,我們一塊兒讀書習字,她總是學得最快,也學得最好。我那會兒年紀小,懵懵懂懂的偏不服氣,覺得肯定是大堂姐平日裡的吃食比我好,她說不定是吃了什麼能變聰明的東西。於是,我就每日都照著大堂姐的飲食單子吃,她吃一份,我就吃兩份。一連吃了好幾個月,沒把自己吃聰明,倒是吃胖了不少。”
“嗬嗬。”五皇子看著自家王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傻子。傻子才會做這種事呢!
五王妃不以為意,把五皇子的衣服打理好了,就微笑著把他送出門了。
五皇子樂顛樂顛地進了宮。剛進禦書房,他正要跪下給自己親爹行禮,一個冊子砸到了他的腦袋上。五皇子驚呆了。他最近沒闖什麼禍啊!顯武帝冷笑說:“你厲害了,竟然把手伸進了太子東宮。”
五皇子有些茫然,一邊喊著冤枉,一邊撿起冊子看了起來。
冊子上寫著,某年某月某日,他賄賂了某太監,那太監是太子東宮小廚房裡粗使小太監。又某年某月某日,他和某太監在某地說了幾句話,那太監和太子東宮裡的一個宮女是老鄉,兩人常有聯係。
五皇子心裡咯噔了一下。他沒有繼續往下看。這冊子上寫的東西是真的。
其實,往兄弟那裡塞探子這種事情很常見,五皇子就不信太子沒往他和大哥府裡塞過探子!但是這種事情不能擺到台麵上來說。一旦被父皇發現了,不是他的錯也是他的錯了。五皇子本想否認,但他轉念一想,這本冊子既然把事情記錄得這樣仔細,說明父皇手裡肯定有證據,他已經不能否認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五皇子忽然想起了自己臨出門時王妃說的話。
他連忙跪下磕頭,說:“父皇,兒臣有罪啊!兒臣心裡其實一直非常仰慕太子哥哥。我就不懂了,我們都是父皇生的,憑什麼太子哥哥就……就長得比我好看?憑什麼他就比我聰明呢?怕是他平時吃得比我好啊。我就想,若是我和太子哥哥吃得一樣,我說不定也能變聰明些。可惜我平時老和太子哥哥吵架,哥哥大約不樂意理我了。我……我確實收買了幾個人,但隻是想問一問太子哥哥平日裡喜歡吃什麼而已,我好在府裡偷偷照著太子哥哥的口味吃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真情實感地流出了眼淚。
此時天氣還有些悶熱,五皇子隻穿了兩件衣服,朝服裡頭就是中衣。
五皇子擼起了朝服的袖子,用裡頭的質地更為綿軟的中衣來擦眼淚。這中衣上繡著一排小兔子。五皇子心裡一動,把中衣的袖子高舉,說:“父皇您看,我的衣服袖子上還偷偷地繡了太子哥哥的生肖呢!對了,褲子上也繡了,襪子上也繡了。”為了證明自己對太子三哥的愛,五皇子當庭解起了褲帶。
五皇子身上穿的這套中衣和襪子是邊慈做的。邊慈是這麼說的:“本來想把妾的生肖繡到王爺的中衣上,王爺穿上這件衣服,就好像妾一直陪在你身邊一樣。不過,妾最喜歡兔子了,就改繡了兔子。”
這種閨房秘事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行了!你這話騙鬼呢!”顯武帝不滿地說,“你眼裡不是一直隻有你大哥嗎?!”
“父皇!”五皇子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兒臣……身不由己啊!”
皇上:“……”
太子就站在皇上身邊,連忙給皇上重新倒了一杯茶。他這樣做也是想緩和下現場的氣氛。
五皇子跪著往前爬了兩步,抱住太子三哥的腿,學了邊慈的話,說:“弟弟叫人把太子的生肖繡在衣服上,穿上這件衣服,就好像太子哥哥一直抱著我一樣。我……我對太子哥哥的真心蒼天可鑒啊!”
太子驚恐地提著褲帶。輕點!輕點!褲子都要被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