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
沈怡語速飛快地對毛女士說:“媽媽,以後爸爸要是惹你生氣了,你彆叫他跪搓衣板了,還是讓他跪螞蟻吧,跪死了螞蟻就揍一頓,螞蟻爬走了也揍一頓。媽媽你可以考慮下。好了,我去打電話了!”
嗬嗬,今天的父子親情也很塑料呢!
沈怡動作麻利地按下了寶坪鎮學校裡的號碼,撥通後隻響了一聲,那邊就接起來了,可見邊靜玉一直在電話前等著。沈怡頓時覺得非常懊惱,早知道邊靜玉今天會給他打電話,他打死也不出門了。
幾秒鐘後,沈怡鬱悶地喊了毛女士一聲,說:“媽媽,靜玉說想要和你聊聊。”
毛女士有些詫異。她和沈怡的小筆友從來沒有過交流,那孩子怎麼想起來要和她說話了?不過,這不妨礙毛女士開玩笑。她故意抬高了聲音說:“啊呀,第一次和兒媳婦說話,忽然覺得好緊張啊。”
邊靜玉隻等了一小會兒,電話裡就傳來了一個颯爽的女音,說:“兒媳……咳,靜玉啊。”
“阿姨好!”邊靜玉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我聽說阿姨是一個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對嗎?小怡總是在我麵前誇獎您,他說您一直努力為婦女和兒童爭取權利……是這樣的,我這邊有一個女孩子……”
邊靜玉用簡潔的語言把汪紅旗介紹給了毛女士。
毛女士說:“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我們基金會一定會為她提供幫助的。”
“謝謝阿姨。”邊靜玉說,“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汪紅旗在我們這邊絕不是個例,我已經征得了汪紅旗本人的同意,希望能借著她這個機會開展一下普法的工作……很多人因為無知所以肆無忌憚,從來沒有人因為虐待妻女而接受懲罰,於是這樣的事情就屢見不鮮……是,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
毛女士臉上的表情立刻認真了起來。因為自家的孩子就是一個天才,所以毛女士在聽到邊靜玉有理有據的分析時,並沒有因為他的年齡就小看他,而是真正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毛女士就是從寶坪鎮上走出來的,她當然知道某些人能有多愚昧。她自己若不是遇到了好心人,早就被親生父母害死了。
邊靜玉想要解救的並不是汪紅旗一人,而是他們那兒所有受到欺壓的女人和兒童。當無知的人心裡有了畏懼,當軟弱的人心裡有了希望,就算某些事情不能完全禁止,但肯定能夠減少很大一部分。
而邊靜玉之所以會想到向毛女士尋求幫助,一是因為毛女士本身就奮鬥在慈善的第一線,二是因為毛女士身份特殊,如果她向寶坪鎮這邊的領導施壓,鎮上的派出所肯定能夠改掉不作為的作風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的想法很好,我會親自過來處理這件事的。”毛女士對邊靜玉說。如果隻為了一個汪紅旗,毛女士自然沒有必要回寶坪鎮,但如果要想辦法破開頭頂上的天,讓陽光能夠徹底照進那些充滿黑暗的地方,毛女士就很有必要回去一趟了。因為,隻有她親自出麵,才能壓得住場子。
“媽媽!我也要去!”在一旁偷聽電話的沈怡迫不及待地說。
“不行。你留在家裡。”毛女士說。她是做事去的,哪有精力看孩子。
“我要去!”
“不行,路太遠了,來來去去很累的。”
“我要去!”
“你走了,你爺爺怎麼辦,你大伯怎麼辦,他們會想你的。”
……
沈怡有些嫌棄地看了眼毛安妮腳下的地麵,似乎覺得這塊地不夠乾淨。其實是他要求太嚴了,家裡天天都有人打掃,地麵還是很乾淨的。他蹬蹬蹬地跑遠了,找到了一把拖把後又蹬蹬蹬地跑回來。
小身子撐著大拖把,仔細擦了擦毛安妮腳下的地,然後把拖把丟在了一邊。
毛安妮茫然地看著自己孩子,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丟開拖把後,沈怡繼續糾結地看著毛安妮腳下的地麵。他的眉頭緊皺著,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他猶豫著,心態上似乎有點放不開,於是又跑去找了一塊乾淨的毛毯鋪在地上,然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躺到了地麵上。他學著今天看到的那個熊孩子的動作,笨拙地滾了一圈。
“我要去!”沈怡說。
毛女士:“……”
沈怡又笨拙地滾了回來:“我要去!不然我今天就不起來了!”
沒有在地上打過滾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那你彆起來了。”毛女士忍著笑說。反正地上鋪著毯子,根本不會把衣服弄臟,繼續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