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騁高聲說:“她將來是我王賀騁之妻,是你的主子,你有什麼資格妄議她?”
仆從險些從馬上摔下去,他意識到自己失言,連連認錯。
他跟在王賀騁的身邊時間不短,看在過往的情分上,王賀騁不打算追究下去,傲然地說:“我王家高門大戶,隻有崔七娘這樣的出身和門第才配得上我。”
他對這門婚事勢在必得。
王賀騁主仆的討論聲傳入了馬車內。
朝煙瞬間忘記了王賀騁剛才的浪蕩行為,說:“教訓得好!小娘子,依婢子看王家郎君還是很不錯的。”
崔筠抿了抿唇,沒說話。
王賀騁教訓仆從不是憐惜她,不過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罷了。也不是因為喜歡才要娶她,他看中的是她的家世和名聲。
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郎情妾意的婚姻?是她癡想了。
崔筠此番返回昭平鄉並未帶太多行囊,輕車簡行,馬車很快就到了魯陽關北關口。
和以往可以隨意進出關不同,這次關口設了關卡,有縣鎮兵正在勘驗過關之人的過所。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要勘驗過所了?”朝煙好奇。
突然,她在縣鎮兵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略驚喜地對崔筠說:“小娘子,是張副將。”
任憑王賀騁如何搭話都不曾掀開車簾看他一眼的崔筠聞言,挑起簾子一角凝視,果然發現了張棹歌的身影。
她的身上依舊是初見時的甲胄,鐵片上有不少劃痕,但每一片甲都被她擦得乾淨鐙亮——如同她的臉與氣質。這般模樣,與其說她是武將,倒不如說是儒將更為貼切。
輪到崔家時,崔筠主動下馬車配合檢查。
“原來是崔七娘,那不用盤問了。”鎮兵們樂嗬嗬地放行了。
崔筠問:“這是在抓捕逃犯嗎?怎麼如此大陣仗。”
鎮兵擺擺手,壓低了聲音透露:“不是逃犯,是淮西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