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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原諒他了?”連珩看向餘景,臉上帶著略微詫異的笑。
餘景皺著眉,視線定格在手中握著的水杯杯沿上:“我不知道。”
除夕晚上,屋裡熱鬨非凡。
連珩家裡來了個小侄子串門,和歲數相近的餘安打成一片。
連珩爸媽拉著餘母支了個桌,餘父不太會打麻將,祁炎就補上了這個三缺一。
連珩帶著兩個小屁孩放完煙火回來,見餘父和餘景兩人跟兩座山頭似的占據沙發兩邊,便過去緩和一下氣氛。
餘父很喜歡連珩,打小就印象極好,和他叭叭說了一堆,餘景就在旁邊聽著。
等到說累了,端著茶壺樂顛顛地跑去看麻將局,連珩手一伸,在茶幾上抓了兩個沙糖桔,扔給餘景一個。
事情就那個事情,餘景稍微說個大概,連珩就差不多知道這個流程。
祁炎是個聰明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一番真假參半的謊言,斷尾求生,及時止損。
或許還會有一番深刻的反省和誠懇的保證,再追加一些酸掉牙的情話。
還顧及著舊情的另一方被哄得暈頭轉向,即便有防備之心,知道對方的話不能儘信,卻也沒辦法狠下心去拒絕。
畢竟誰不會犯錯呢?
那些無傷大雅的小錯誤,難不成還鬨得日子都不過了嗎?
連珩見過太多了。
“我之後去公司調查了,有關小李的賬都是乾淨的,他和祁炎之間沒有金錢往來。而且我也查了公司的監控,他也不常去祁炎的辦公室。托人打聽了兩人平時在公司裡的互動,也不像是有什麼曖昧。”
連珩輕笑:“那就不是他。”
餘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啊?”
麻將一局結束,有人愁眉苦臉,有人哈哈大笑。
作為固定的輸方,祁炎把僅有的籌碼拱手相送。
一旁觀戰的餘父連連搖頭,在祁炎再三哀求下上桌救場。
麻將的碰撞聲如流水般“嘩啦嘩啦”的響著,期間還參雜著電視裡吵吵鬨鬨的春晚,和兩個小孩的嬉笑打鬨。
餘景聽不太真切。
於是連珩按著沙發,側身靠近了一些:“我是說……另有其人。”
餘景突然被人從另一邊摟住了肩膀。
“聊什麼呢?”祁炎挨著餘景坐下。
他的手指扣在餘景的肩上,看似不經意間撩了撩對方垂在耳邊的碎發。
“換洗發水了?怪好聞的。”
連珩依舊勾著唇,借著再去拿橘子的動作坐直了身子。
餘景意識到祁炎這樣刻意的親密大概是做給連珩看的,不禁皺了皺眉,把人從自己身邊推開一些。
隻是祁炎絲毫沒有配合,反而握住餘景手腕,歪著身子把頭枕在他的肩上:“寶貝,我又輸了好多好多錢……”
沒辦法,餘景揉揉他的頭發:“你每年不都輸嗎?彆靠著了,小孩都在這。”
餘景的父母本就不認同他們在一起,生了餘安之後雖說沒那麼在意,但還是會怕影響到小兒子。
所以餘景在家基本都和祁炎保持距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少惹出矛盾。
祁炎被揉了腦袋,稍微聽話一些,隻是纏著餘景給他剝沙糖桔,餘景就一個一個剝給他。
等到麻將轉兩輪,小孩都困了,祁炎墊完輸掉的錢,也該各回各家了。
好似挺正常的一個除夕,和去年的也沒有差彆。
可是當餘景坐進車裡,抬手拉上安全帶時,耳邊卻像是又聽見了連珩的聲音。
——“那就不是他。”
——“我是說……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