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她兒子在一堆相親對象裡選了我,也找高人合過生辰八字,說我宜嫁賀家,旺夫多子。
她阻攔不了就來為難我,連一聲“媽”都不肯讓我叫。
轉頭卻跟賀家的親戚抱怨我爛泥出身沒家教,說是我嫌改口費太少不肯叫媽。
“廢話!”她氣得差點跳腳,“我坐在這裡這麼久,你是眼瞎看不見?還是你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婆婆?”
很嚴厲的指責!
換作上輩子,我早嚇得瑟瑟發抖了。
如今的我卻是清冷一笑,麵上儘顯無辜,“婆婆這可就冤枉我了。”
“之前我來的時候,都是管家和幾位管事大嬸坐在這裡陪老太太聊天。所以我以為……”你們四個都是下人!
剛剛還親昵無間的“一家四口”,紛紛抬頭看我。
這還是我進門後賀祈年給我的第一個正眼,俊秀英挺的眉眼染上怒意,他如同上一世那樣斥責我:“時泱——”
卻在與我四目相接後,稍稍軟了口氣,“你怎麼能這麼跟媽說話?快跟媽道歉!”
我捕捉到一抹驚豔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
上一世我倆連婚禮都沒辦,我嫁進賀家後,人一天比一天憔悴。
我在他眼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老媽子,哪能比得上費心保養妝容精致的紀言姈?
如今發現我還有幾分姿色,連態度都變好了是嗎?
我嗤笑一聲,譏諷的意味更甚,“真對不住,原來是我眼瞎……”沒看清你們幾個畜生!
“你什麼意思?長輩麵前你也敢這麼放肆!媽——”
婆婆是個人精,先一步聽清了我話裡的另一層譏諷。她氣得去喊上首的厲老太太,想要證明他們二房的孝心。
老太太卻在跟貼身女傭福嬸聊著什麼,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下麵的情況。
她是故意的。
她這次一病半年多,辛苦拉扯大的賀家三房子女全都盼著她死。
隻因她是賀老爺子的續弦,依老爺子的遺願接管賀氏集團二十餘年。她一天不死,原配留下的這三房子女就永遠無法上位。
也是這半年,她涼透了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