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十八分,老太太雷打不動的早飯時間。
見我一個人下樓來吃飯,她的臉就沉了下來,“祈年呢?”
“我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讓他早點回房陪你。”
一時間餐廳裡的眾人齊齊看向我。
強忍疼痛來陪老太太用早飯的我婆婆和小姑子更是用眼神警示我:趕緊為賀祈年圓謊。
“老太太……”我故意欲言又止。
婆婆果然繃不住,跳出來替她兒子打掩護,“媽,祈年肯定是累了,還在房間休息。”
說著還不忘拉我下水,“不信你問時泱。”
我低頭沉默,安靜得像空氣。老太太來了脾氣,“我親自去請!”
婆婆狠狠瞪我,要不是人多,她都要出手打我了。
我隻當沒看見,扶著老太太出了餐廳。
婆婆一口怒氣哽在心頭,憋得臉紅脖子粗,也隻能拖著受傷的膝蓋跟出來。
就在我們準備上樓直衝臥室的時候,賀祈年突然滿頭大汗地從外麵快走進來,“奶奶——”
他身上還穿著睡衣,隻隨便地在外麵加了件外套,腳上趿著一雙拖鞋。
可見離開時有多匆忙。
“你這是……?”老太太的視線落到他手裡提著的打包袋上。
“奶奶,您不是想吃城東那家蟹黃包嗎?我特地去給您買了來,是第一籠湯包,您趁熱吃。”
賀祈年那點心眼子都用來欺瞞愛他的人了。
可惜我婆婆沒看到老太太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還笑著恭維道:“媽,你看祈年多孝順你。”
老太太輕笑一聲,沒有戳穿,“難為你有心。”
一眾人又回到餐廳,等老太太坐下後,才各自落座。
唯有厲南馳,從剛剛起就一直坐在次座上,旁若無人又不失優雅地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刷著財經新聞。
我的位置在他的斜對麵。
與夜裡不同,在白天充足的光線下,他深邃立體的五官比建模臉更加俊美驚豔。
從小精心培養的貴族氣質,加上他獨有的拒人千裡之外的清冷淡漠,令他在舉手投足間有種顛倒眾生的魅力。
難怪賀小洛會把嫁人的第一目標定成他。二十剛出頭的小姑娘最容易被美色迷惑。
“表侄媳婦在看我?”低音炮般好聽的男聲裡帶著譏誚。
我慌亂收回的視線與他冷冽的目光撞了個正著,他的譏笑又加深了幾分:
“怎麼,討好我大姑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