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知道他這麼沒用。”其實,朱元璋臨終前有些後悔選朱允炆即位,因為他隱隱有預感這個有些軟弱的孫子治理不好大明,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曾祖父,你當初就不該選他即位。”這話也隻有朱瞻基敢在朱元璋麵前說,“你如果一開始就選了爺爺,就沒有現在這麼多事情。”
朱元璋伸手又是捏了捏,又是拉了拉朱瞻基的小臉,笑罵道:“你這是在笑話曾祖父啊。”
朱瞻基口齒不清地說道:“四啊……”
“你這個小壞蛋。”
朱瞻基的一張小臉被朱元璋揉捏的通紅。他摸了摸被捏疼的臉,眼神控訴地等著朱元璋:“曾祖父,你這是惱羞成怒。”
朱元璋冷哼道:“哼!”
“曾祖父做錯事就應該大大方方的承認,死不承認是不對的。”朱瞻基氣哼哼地說道,“你這樣容易教壞小孩子的。”
“你還用我教壞嗎?”朱元璋戳了戳朱瞻基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你不用我教都是壞的。”
“曾祖父,你血口噴人,我明明是好孩子。”
“好個屁,焉壞焉壞的。”朱元璋抬手輕輕地拍打了下朱瞻基的小肚子,“你這裡一肚子壞水。”
朱元璋搖搖頭,嘖了嘖嘴說:“曾祖父,你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喲,你還君子呢?”
“我雖然年紀小,但是我是君子,但是曾祖父你不是。”說完,朱瞻基扒拉下自己的左眼皮,對朱元璋吐了吐舌頭。
“朱瞻基!”
朱瞻基機敏地躲到徐達的身後,時不時探出小腦袋對朱元璋做鬼臉。
徐達護著朱瞻基,“怎麼,你還想打我曾外孫啊。”
沒一會兒,朱元璋就跟徐達吵了起來,而朱瞻基已經去一旁跟朱標讀書。
朱標沒有因為朱允炆逃走一事就心神不寧,相反他非常平靜,跟以往一樣繼續認真地教朱瞻基讀書。
教完一篇內容,朱標就讓朱瞻基去睡覺。
“瞻基。”朱元璋突然喊道。
“曾祖父,什麼事情?”
“告訴你爺爺好好管理大明的江山,如果他膽敢偷懶,或者貪圖享樂,置老百姓於不顧,我不會放過他。”朱元璋說這話時,神情非常凝肅,全身上下散發著肅殺之氣。
“曾祖父,那你希望爺爺做什麼樣的皇帝啊?”朱瞻基並不怕如此威嚴的朱元璋,“你告訴我,我才好告訴他啊。”
“讓他勵精圖治,讓老百姓能吃飽飯,穿暖衣服。”說到這裡,朱元璋臉色沉重地歎了口氣,“大明還有很多老百姓吃不飽飯。這幾年,你爺爺和允炆打仗,讓老百姓的日子更不好過,是時候讓老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
朱標也跟著說道:“最起碼要讓一半的老百姓吃得飽穿得暖。”
“曾祖父,你怎麼不自己跟爺爺說啊?”朱瞻基歪著小腦袋說,“曾祖父,你親自跟爺爺說,爺爺一定會聽話。”
朱元璋板著臉說:“不見他,見他就來氣。”
“好吧,那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爺爺。”朱瞻基說完,又說道,“我相信爺爺能做到。”
朱元璋好笑道:“你倒是相信你爺爺。”
“曾祖父,因為有你們在,爺爺他不敢偷懶啊。”再說,如果他爺爺不好好當皇帝,不就會被天下人罵麼。爺爺好不容易坐上皇位,怎麼可能還讓自己被詬病。
“行了,你去睡吧。”
朱瞻基在睡之前,腦子裡出現一本書。他發現這本金手指書上多了好多內容,新多的第一個內容就是朱允炆的。
裡麵記載朱允炆的內容非常詳細,朱瞻基仔細地看了看,發現內容最後也沒有具體交代朱允炆去了哪裡。不過,有好幾個猜測。但是其中有一個猜測令人最為信服,那就是朱允炆出家為僧。
“出家為僧嗎,這倒是個好活路。“朱瞻基捏著下巴,神色若有所思道,“但是他在哪家寺廟出家啊,還有他到底是怎麼逃出去的啊?”
出家為僧也隻是猜測,而且並沒有證實,是不是真的不好說。
“等見到爺爺,跟爺爺說一聲吧。”他可不想壞蛋允炆叔叔的報複成功。
看完金手指書上多出的內容,朱瞻基這才陷入沉睡。
翌日,朱瞻基睡到巳時才醒,用過早膳後,就去找道衍讀書。
他發現道衍今天有點不對經,有些思緒不寧。
“大師,你怎麼了,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難道爺爺後麵又派人來跟大師說了什麼嗎?
道衍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說出口:“小殿下,貧僧有一事想請您幫忙。”
朱瞻基微微訝異,隨即說道:“隻要我能幫上忙。”
“小殿下,貧僧想請您讓王爺饒了方孝孺。”
“方孝孺,這是誰啊?”朱瞻基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應該在哪裡聽過。
“方孝孺是那位的大臣,素有學行,殺了他,天下讀書的種子就絕了。”道衍在昨天的信裡也跟朱棣說了,但是他心裡知道方孝孺肯定不會投降,說不定還會對朱棣出言不遜,朱棣不可能容忍他,屆時一定會殺了他。他再三思索了一番,決定請朱瞻基幫忙。
“殺了他,天下讀書的種子就絕了?”朱瞻基被道衍這句話驚到了,“大師,你這話說的好像方孝孺死了,天下就沒有人讀書了。他難道比孔孟還要厲害,還能影響天下人不讀書,大師你是不是言過其實呢?”
“小殿下,方孝孺是個很有學問的讀書人……”
道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朱瞻基打斷:“大師,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有學問的讀書人。我不知道你看中方孝孺什麼,但是沒了他,天下不會沒有讀書人。”孔孟都不敢說這種話。
“小殿下,貧僧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是想爺爺留他一命。”
“是。”
“如果他願意歸順爺爺,爺爺自然會留他一命。”
“小殿下,方孝孺是個有骨氣的讀書人,他是絕對不會投降王爺的,甚至有可能對爺爺不恭敬。”
“如果他真的像你這麼說的有骨氣,那留他一命豈不是在侮辱他?”朱瞻基又說道,“如果他再三對爺爺出言不遜,爺爺不留他性命也無可厚非。”
“但是……”
“大師,不是誰都能做魏征。”朱瞻基覺得道衍大師太看得起這個方孝孺了。
道衍聽到朱瞻基這句話,微微地怔了怔,隨即長長地歎了口氣:“小殿下說的對,不是誰都能做魏征。”
朱瞻基忽然想到方孝孺是誰:“大師,這個方孝孺是個書呆子吧,我沒記錯的話,他和齊泰,還有黃子澄都是壞蛋允炆叔叔的心腹大臣,一直以來幫壞蛋允炆叔叔出主意。”
“是他。”
“就他這樣,你居然說他死了,天下讀書的種子就絕了。”朱瞻基犀利地吐槽道,“大師,你用他來代表天下讀書人,是不是有點不尊重全天下的讀書人?”如果全天下的讀書人都像方孝孺一樣的書呆子,那還不如不要讀書人,省得誤國。
道衍被朱瞻基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如果他老老實實,不對爺爺再三出言不遜,我看在大師你的麵子,會幫他求情。”
道衍一臉感激:“謝小殿下。”
“不過,他要是自己找死,對我爺爺說了不少難聽,甚至辱罵的話,我是不會幫他求情的。”朱瞻基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爺爺我都舍不得罵,我奶奶都舍不得罵,甚至曾祖父都舍不得辱罵我爺爺,憑什麼他辱罵我爺爺,我還要幫他求情。”
“如果真是這樣,小殿下您就不要幫他求情。”道衍雖然想幫方孝孺求情,但是他心裡清楚朱瞻基的話很有道理。
“大師,你以前是不是認識這個方孝孺?”不然也不會幫他求情。
“認識,並且還聊過。撇去彆的不說。他的性子溫厚,勤奮學習,是一個很好的讀書人。”道衍對方孝孺的印象很好。
朱瞻基點點頭,心想果然如此。
“希望他能理解大師你的一片苦心吧。”
道衍沒有再說這件事情,開始教朱瞻基讀書。
中午,朱瞻基和朱盤烒離開道衍的房間,回到自己的屋子。
“瞻基,大師也太誇張了吧,那個什麼方孝孺死了,天下人就不讀書了嗎?”朱盤烒猜測道,“我覺得大師跟那個方孝孺的關係不簡單。”
“隨他去。”朱瞻基不在意地說道,“如果那個方孝孺識相,我就幫他求情。不識相的話,自己找死,誰都救不了。”
朱盤烒點點頭說:“就這麼辦。”
此時,遠在南京的朱棣,被眾人催促著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