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又是一怔。
一旁的白果眼疾手快,替文氏接了過來,道了謝。
很快,楊枝把薑錦年拽回房間,關上房門,掐著她的脖子,低低地警告她安分點兒,否則她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薑錦年被掐得喘不過氣,眼神驚恐地看著楊枝,腦海裡突然蹦出她的結局——
楊枝去了京城一戶勳貴人家做養女,十七歲那年死於非命。
“你聽懂了嗎?”楊枝冷漠地問道,手上的力度卻在逐漸加重。
薑錦年拚命點頭,因為難受眼睛流出眼淚來。
直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楊枝這才意猶未儘地鬆了手。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是周道長給薑錦年送藥來了。
周道長笑問:“楊枝,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楊枝撫了撫薑錦年僵直的後背,乖巧道:“周師兄,她喉嚨有痰,喘不過氣來,我給她順氣呢。”
“楊枝,你做得很好。”周道長把藥放在桌上,朝薑錦年招手,柔聲哄道:“來,喝了藥就好了。”
薑錦年慢慢挪過去,被周道長一把抱起,坐在自己腿上,一勺一勺地給她喂藥。
藥很苦,但薑錦年始終一聲不吭地喝著。
楊枝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跑出去了。
畢竟是小孩子,又在病中,方才受了那麼大的驚嚇,薑錦年終於後知後覺地後怕起來,她抱緊周道長的腰,把臉埋進她懷裡,小獸似的嗚咽了兩聲。
幾滴眼淚沾濕了她濃密卷翹的羽睫。
這可把年輕的周道長給心疼壞了,忙放下藥碗,抱著小家夥哄了又哄。
卻說文氏等人在靜室找到了觀主,文氏認同了觀主的建議,給女兒做一場法事,觀主表示沒問題。
文氏看著懷裡女兒冰冷的麵容,心痛得跟漏風的篩子似的,想到薑錦年,那個水靈可愛的女娃娃,眸光閃了閃。
她和妞妞有關係嗎?
觀主見文氏似乎有話要說,便讓其他人都出去,關上門,給她倒了一杯茶,靜靜等待她開口。
“紫清道長,那個小女娃、她、是何來曆?”文氏蔥根似的手指摩挲著茶杯,垂眸沉吟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觀主喝了一口茶,看一眼文氏懷裡的孩子,眸光輕動。
默了默,觀主說起薑錦年是如何出現在若水觀的情形,最後歎道:“那孩子長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精心養著的,隻是不知為何要將其丟棄。也不知是燒壞了腦子,還是原本就不好,問她叫什麼,家裡有什麼人,住在哪兒,一概不知,也是可憐。”
文氏想了想,歎道:“或許是生下來就不好罷,否則好端端的,養到這麼大,家裡人才想起要丟棄她。”
她想起自己的妞妞,定國公府的人知道她是個癡兒後,就有不少人勸她丟棄她。一來怕給定國公府抹黑,二來認為妞妞是個負擔,即使養大了也不能嫁人生子,得一輩子養在家裡,那對顧家來說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汙點。
觀主不置可否。
就這樣,文氏自己解答了自己心中的猜疑。
那女娃和妞妞沒有關係,一切都隻是巧合。
既然如此,她也就沒有必要再收養她了,畢竟不是親生的,這三年她帶妞妞的艱辛,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文氏守著觀主在聖母殿給女兒做了一場法事,吩咐袁貴家的去江州城裡的棺材鋪子加急趕製了一副榆木小棺,妥帖裝殮了。
葬在若水觀的墳地邊緣,沒有立碑。
女兒下葬後,文氏精疲力竭,隻好留在若水觀過夜。
薑錦年吃過藥,一覺睡到天黑,醒來時,仍是暈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