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沉吟了半晌,“白果是個好的,隻是她年紀也不輕了,該給她找門好親事嫁了。若是新姑爺靠不住,咱們的產業交到他們夫婦手上,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麼?”
顧明擰眉思索了片刻,歎道:“這個倒也不怕,隻要大哥一日還擔著大都督的職權,整個大亨怕是沒人敢這麼乾。再怎麼說,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大哥不會不管我的。隻是鬨出來難看,給大哥臉上抹黑,為了這點子產業反倒是不值當了。”
文氏點頭,“是這個理兒。”
她又劃拉了一遍自己的嫁妝鋪子和莊子,這兩年她把錢都花在妞妞身上了,沒有盈餘。
去年年景不好,莊子上的出息減半,文氏便減免了佃農們一成半的租子,權當是給妞妞積福了。
隻能盼著今年風調雨順,順順當當的,能攢下一筆私房銀子。
一家三口各有所思,逛了一圈,就去念慈堂給顧母昏定去了。
此時天還沒黑透,遠遠兒地能看到人影,卻看不清人臉。
薑錦年瞅見顧戩之正從顧母房裡出來,沿著西廂的抄手遊廊往回走,便舍下文氏的手,沿著院子中央的鵝卵石大甬路噔噔噔跑了過去。
“二哥哥。”小家夥喊道。
少年頎長的身形一頓,側身看向小家夥,墨色眸光一閃,默了幾息,方語氣極淡地應了聲,便轉身離去。
薑錦年並不嫌他態度冷淡,又追了上去,不怕死地拉住了顧戩之石青色繡如意雲紋的寬袖,仰著小腦袋笑出甜膩膩的酒窩:“二哥哥,我明日可以去找你麼?”
顧戩之看向小丫頭的鹿眸。
小丫頭唇紅齒白,一雙眼睛乾淨無暇,比世間最美的春花還要絢爛奪目。
這樣的小人兒提出要求,便是叫人去死,想是也沒人會忍心拒絕的。更何況人家小丫頭隻是想去知柏院玩兒這種小事。
他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可他不想。
這便是最大的理由。
“不可以。”少年臉色不變,用兩根手指夾起自己的衣袖毫不留情地從薑錦年的小胖手中扯了出來,走得利落。
薑錦年吸了吸氣,轉身往正房走去。
遠處的顧明夫婦對視了一眼,顧明歎道:“姩姐兒怎的和二郎這般親厚了?二郎性子冷,姩姐兒年紀小,不懂事,可彆惹惱了他,二人生了嫌隙反倒不好。”
文氏無奈失笑,默了默,方道:“我知道了,回頭我會跟姩姐兒說的。”
“七妹妹——”身後傳來三郎顧斂之的聲音。
薑錦年頓住腳步,笑眯眯和他打了招呼。
顧斂之湊近了,便來牽七妹妹的手,笑嘻嘻問她:“七妹妹,你怎的在這兒?”
又打眼瞧見三叔三嬸在廊廡下等著,心裡有了數,不等薑錦年回答便又轉了個話題。
“七妹妹,可是二哥不帶你玩兒?好妹妹,你彆傷心,二哥就是那個脾氣,他原不是針對你,三哥帶你玩兒啊,成不?”
薑錦年仰頭看一眼虎頭虎腦的三郎。
這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裡驕縱著養大的孩子,還是個孩子呢。
她敷衍地點點頭,卻在心裡默默地歎口氣。
哎,也不知道日後顧府被抄家流放之時,他會如何。
兄妹倆親親熱熱地上了台階,顧斂之放開薑錦年的小手,向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