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一臉犯難,快步走到書房門前,“二爺,老太太打發秋葵來請爺過去。冰人來了。說是正和老太太抱怨爺呢。”
顧睿停下了講課,淡淡道:“你去回老太太,就說我正上課呢,等結束了自會去給老太太請安。”
江來答應一聲是,轉身跟著秋葵往念慈堂去了。
薑錦年眨了眨眼睛,心裡掠過一些很複雜的情緒。
她覺得二伯和二郎很像,表麵上看著似冰淩子一般,身上沒有人氣兒,誰也走不進他們的心裡,可其實他們的心並不是石頭做的,也是一團血肉。既是血肉之軀,又怎會拒絕人世間的溫暖呢?
他們龜縮在自己冷硬的殼子裡,其實是害怕,害怕受到傷害。
二伯原本的脾性一定不是這樣的罷?
“二伯,您該怎麼辦呢?”薑錦年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
顧睿也有刹那的分神。
昨日江來回來後,告訴了他發生在永昌伯爵府門前的事情,他甚至想到了徐大姑娘說那話時臉上的表情。
他自嘲一笑,心中刺痛。
他們一定在嘲諷他,一個殘廢,竟然還拿喬作勢,拒絕伯爵府家的大姑娘,他是瘋了不成!
聽見小家夥的話,顧睿回神,淡淡地掃了一眼薑錦年,勾唇淺笑:“不怎麼辦,老太太總不至於打殺我。”
薑錦年想問他為何不願意試試,但她忍住了。
這是大人的事兒,她一個小孩子,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萬一顧府注定被抄,那少連累一個人也是好的。
散學時分,顧母又打發秋菱來請顧睿。
看這架勢,顧母氣得不輕,定要發作一番的。
薑錦年仰起腦袋問顧睿:“二伯,要不要我陪您去?”
顧睿一怔,勾唇:“不用。老太太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姩姐兒放心。”
用暮食時,薑錦年捧著碗問顧明:“爹爹,老太太會怎麼處置二伯呢?”
顧明夾菜的動作一頓,和文氏對視了一眼。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老太太想來會把二哥大罵一頓,哭著訴苦,怎麼生了他這麼個不孝子。打,倒是不至於,畢竟二哥身子本來就不好,老太太心疼還來不及,怎舍得打他。
隻是母子情分到底會鬨得生分些。
想了想,顧明給女兒搛了一筷子莧菜,歎氣道:“許是會罵一頓。來,姩姩吃菜。這是大人的事兒,姩姩彆操心了。”
薑錦年抿了抿油汪汪的小嘴唇,哦了聲。
用完飯,一家三口正準備去花園子散步,白芷從西廂房出來。
“請爺、奶奶、姑娘安。”白芷福身道。
顧明微微頷首,牽著女兒的手下了台階。
文氏看了白芷一眼,白芷打扮得花紅柳綠的,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文氏捏手帕的指尖不自覺用力,扯出一個笑,淡淡嗯了一聲。
薑錦年扭身回頭,朝母親文氏伸著手要她牽。
文氏快步上前,牽住小家夥軟糯小手,心裡那種患得患失的古怪感覺這才消散。
白果站在廊廡下,看著這一幕皺起眉頭,等主子們離開院子,這才走向白芷。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