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姐兒看了一眼周圍,見沒大人看著這邊,也插了一句:“叫一聲沒什麼的,誰叫你家那個瘸子二伯欺負我大姑!哼!”
“就是。快叫爹!”
“快叫啊!”
“不叫可是會挨打的哦!”
……
他們圍上來,氣勢洶洶,六娘嚇得眼淚掉了出來,嘴裡嚷道:“你們快走開!我要告訴我爹!”
薑錦年從六娘身後走出來,抬眸掃了一圈周大郎和茹姐兒等小鬼,眸光沉靜鋒利,蘊含著怒意。
“我的兒,你這麼喜歡當人家的爹,你爹知道麼?”薑錦年口齒伶俐,雙手叉腰,挺著小胸脯道。
此話一出,包括六娘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唬住了,皆是一愣。
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六娘回過神來,掩嘴一笑。
周大郎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用劍尖指著薑錦年道:“你、你、你個傻子,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叫你喊爹,你胡咧咧什麼?我數三個數,你再不喊,休怪我劍下無情!”
薑錦年擰眉,伸出兩根短短小小的手指,夾住他的劍尖,挪向一旁,“我的兒,腦子有毛病的人是你,不是我。”
說著薑錦年一矮身,往茹姐兒身後一躲,探頭道:“你可知,我大伯是誰?我大伯母又是誰?你敢傷我一根頭發絲兒,我大伯和大伯母可會剃了你一頭的毛哦!”
六娘驚得眼珠子圓睜,七妹妹這口才也忒好了罷?
她似是受到了鼓舞,立時也掐著腰,加入罵戰:“哼,我大伯可是五軍大都督,大伯母是永樂長公主,你敢欺負我們,你、你們全家都要死翹翹的。”
茹姐兒忽然有些怕起來,忙道:“周表哥,要不然還是算了罷?他們家,咱們惹不起。”
周大郎此時心裡已有了三分懼意,可半大少年的氣血一旦上湧,是很難馬上冷靜下來的。
弟弟妹妹們都看著他呢,他怎能就這麼灰溜溜地認慫?
於是周大郎梗著脖子往前逼近,劍尖戳向薑錦年的眼睛,“是你自找的!”
六娘驚呼出聲:“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墨藍身影突然出現。
原來是顧戩之擋在了周大郎的身前,少年的手牢牢握住木劍的前刃,叫他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與此同時,一塊不知從哪裡飛來的石子擊中了周大郎的膝蓋窩,痛得他當即單膝跪地。
薑錦年則早就抱著腦袋,蹲下身子了。
六娘大喜:“二哥哥!”
顧堇娥這輩子從沒有這麼喜歡二堂哥過。
茹姐兒等人俱是一驚,紛紛散開,隻剩周大郎狼狽不堪地跪在原地。
顧戩之奪過周大郎的木劍,繞到他身後,照著他還站著的那條腿也來了一腳。
這下周大郎徹底跪下了。
“起來!”一道清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薑錦年撐著地麵要站起來,眼前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她抬頭看了看,對上少年的山眉海目,登時眼睛一亮。
“二哥哥!”小丫頭軟軟喊道。
少年嗯了一聲,白淨的手仍舊朝她伸著。
小丫頭伸出手,小心翼翼放到少年的掌心。
一旁的六娘也過來扶她,於是薑錦年在二人的合力下站了起來。
穩穩當當地。
就在這時,顧睿坐著輪椅過來了,和他差不多同時趕到的,還有徐家的大姑娘徐霜嫿。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兩家的大人來了,弄清楚原委後,徐霜嫿一臉羞慚,忙叫周大郎和茹姐兒向薑錦年和六娘道歉,此二人雖然心裡不忿,卻仍舊照做了。
“對不起,我錯了。”周大郎和茹姐兒異口同聲道。
薑錦年卻並不買賬,昂著下巴道:“錯哪兒了?”
周大郎和茹姐兒:“…………”
不單他們,就連一旁的徐霜嫿也驚呆了,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顧睿。卻見顧睿唇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徐霜嫿:“……”
這、這是一個這麼小的蘿卜頭該說出來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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