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嘴角抽了抽,訕訕賠笑道:“三弟說得很是。”又把自己拆的蟹肉分給顧堇嬋,“呐,嬋妹妹,都是你的。你可莫要再吃七妹妹的醋了啊。”
顧堇嬋謝了大郎,嘴硬道:“哪個說我吃醋啦?我可沒有。大哥哥,你莫要亂講。”
六娘也在一旁忙活,用錘子敲蟹殼,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大人也在說笑,喝酒助興。
孩子們也被允許喝一點桂花甜釀,嘗個味兒,薑錦年心裡煩,就多喝了兩杯。
一直到二更才散。
知柏院。
少年仰麵躺在柏樹下的躺椅上,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上。花園子裡傳來悠揚的樂曲聲。
明月懸在樹梢上,看起來那麼近,又那麼遠。
今兒是中秋節,顧戩之放了院裡小廝的假,讓他們不必在跟前伺候,因此良圖、良和他們約了一起吃酒打牌去了。
院子裡沒有其他人,因此靜悄悄的,隻有風吹樹梢的沙沙聲。
突然,少年的耳朵動了動,他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小丫頭來了。
還有另外兩個人。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少年閉上了眼睛,假寐。
文氏借故早早離席了,顧明不放心妻子,也叮囑了菖蒲照顧好七小姐之後,回去陪文氏了。
菖蒲跟在薑錦年身後,一疊聲地道:“好姑娘,您慢些走。仔細磕了碰了,三爺、三奶奶可要揭了奴婢的皮。哎哎,我的好姑娘,求您慢點兒走呀。”
後麵還有一個婆子,提著一個食盒。
薑錦年一進院門,遠遠地便瞥見柏樹下躺了一個人,她有些頭重腳輕,腳踩棉花似的朝著那人走去。
聽見菖蒲一直在後麵聒噪不休,薑錦年便噓了一聲,奶凶奶凶道:“你莫吵!吵到了二哥哥,我可不饒你!”
菖蒲閉了嘴,脊背一寒,立在遠處不敢動了。影子映在地麵上,怪可憐的。
那婆子也是一愣,隨後便跟著七姑娘走到了柏樹下,把食盒拿到了圓凳上。
石桌上擺滿了一桌子好菜,但隻有一條魚是被吃得精光,剩了一副完整的魚骨架,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冷的光芒。
那婆子斟酌著道:“二郎,這菜都冷了,吃了要肚子痛的。您還吃不吃?”
見二郎沒理她,婆子又壯著膽子繼續說:“您要是不吃了,那老奴替您收拾了?”
少年還是一動不動地躺著。
那婆子不敢動作,看向薑錦年,試探道:“七姑娘,您看?這螃蟹是要在這兒吃,還是去屋裡用?得趁熱吃,涼了吃就沒滋沒味了。”
薑錦年走到躺椅前,伸手戳了一下少年的胳膊,“二哥哥,你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少年睜開眼睛,坐起身,看向小丫頭,“這麼晚了,你不回去睡覺,跑我這兒來作甚?”
薑錦年在一旁坐下,咕噥道:“我來看看你。”
少年偷覷小丫頭一眼,嘴硬道:“我有什麼可看的?”
薑錦年歎息一聲,抬頭看看月亮,喃喃自語道:“我心裡煩。”
那婆子還立在一旁,聞言,撲哧笑出了聲,口水都濺出來,她連忙用袖子擦了擦嘴,找補道:“哎喲,我的好姑娘,您才幾歲啊,生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