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錦年心裡亂成一團麻,嘴上卻道:“沒說什麼。”
回到薰風院,薑錦年看著文氏,幾度欲言又止。
“阿娘,方才,殷表兄身邊的小廝,來給我送象生花。她自稱楊枝,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她問我,還記得若水觀的周見秋道長嗎?”紙包不住火,薑錦年還是決定告訴母親文氏。
文氏正和袁貴家的商議什麼事兒,聞言一愣,默了幾息,方白著臉色訥訥道:“你怎麼回答的?”
袁貴家的也神色慌張,看向薑錦年。
“花我沒要。給了五姐姐、六姐姐各兩朵。剩下的,我要送給大姐姐她們,楊枝說,殷表兄會不喜,就沒送了。”薑錦年道。
“姩姩,你、認得她麼?”文氏眸光呆滯,緊緊絞著帕子問道。
薑錦年吸了吸氣,看著文氏焦躁不安的神色,真的很想告訴她實話,可轉念一想,母親可能承受不住事情的真相,這個除夕,也彆想好好過完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罷。
“看著好像在哪裡見過的。但是想不起來。”薑錦年終是選擇了說謊。
文氏提溜起來的心重新落回肚子裡,給袁貴家的遞了一個眼色。
袁貴家的忙賠笑道:“好姑娘,你才多大,見過幾個人,哪裡會見過她?這個楊枝,說話亂七八糟的,不似個好人,姑娘彆搭理她這種人。”
薑錦年輕輕點頭,回了自己房間。
她走後,文氏和袁貴家的走到了裡間,她憂心忡忡道:“這可怎麼辦?這個楊枝,既然說得出若水觀,想必就是那個想當我丫鬟的小道長。她最終還是下山了。”
“哎。怎的這麼不湊巧,她偏生成了潯陽侯府殷家的下人!”
“她認出了我的姩姩。她知道我們——”文氏壓低了聲音,“是假的。她想乾什麼?當初我拒絕了她,她必是懷恨在心,她一定會拿此事威脅我們。”
“倘若老太太知道了,還有大哥大嫂他們,還有三爺和二爺,他們——”文氏說不下去了,眼眶發紅,眼淚奪眶而出,“我就是個死!我死不足惜,可姩姩怎麼辦?她——”她會怎麼樣?
她極有可能是麟若公主。
文氏雙手攥拳,心亂如麻,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用帕子揩乾淚水。
眼角的濕意卻無法抹去。
袁貴家的低聲寬慰,“奶奶莫急。這個楊枝居心不良是肯定的。不過,她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黃毛丫頭。她手裡握著奶奶的把柄,無非想求財。如今三爺的竹鼠鋪子賺了不少銀錢,拿五百兩銀票,堵住她的嘴。再曉以利害,敲打敲打她,叫她不許說出去,否則她有性命之憂。”
“此事交給我,我定然將她料理得明明白白。”
文氏點頭,拉住袁貴家的,語氣肅穆道:“袁姐姐,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此事也唯有交給你,我才能放心。”
“奶奶放心。我便是拚著這條命不要,也會護奶奶和姑娘周全。”袁貴家的亦鄭重承諾道。
文氏眼圈一紅,落下淚來,用帕子掖了掖眼角,“袁姐姐,若此事能順利解決,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你家的荷姐兒和梅姐兒,日後做姩姩的陪房,必定也是她的心腹。她倆的親事,我會親自過問,一定給她們挑最好的夫婿。添妝也不會薄待了她們去。”
得了這話,袁貴家的猶如吃了定心丸,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會不辱使命。
到了除夕晚宴,一大家子熱熱鬨鬨坐在大廳用飯。
永樂長公主在。
殷複也在。
薑錦年瞟一眼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