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戩之輕哼一聲,“明早早些提兩桶熱水送來。彆讓姓金的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薑錦年拎著溫熱水回到房間,給文氏搓了巾子,讓她擦身子。文氏接到手上一愣,用眼神詢問她是怎麼回事,當然,她也沒有閒著,忙趁熱擦了擦身子。
薑錦年便簡單說了,說自己用大半桶涼水換了一瓢熱水,還賠了一車軲轆好話。
尤氏:“喲!三嫂,你沒白疼七丫頭啊!你瞧瞧她這腦子多活泛啊!又這麼孝順,還知道去打熱水給你用,真真不是親生的,勝似親生的了。”
終於還是來了。
這一天過得亂糟糟的,尤氏也沒從一連串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她也懶得去議論三房的事兒。這會子她終於逮著機會了,不輕不重地刺了文氏一下。
本來嘛,文氏仗著生了個好女兒,風光了這麼多年,誰承想,竟然是假的!嗬!她可真是大膽呐!若是放在平常,顧母肯定不會這麼輕易饒過她的。休了她都是可能的。
文氏手上的動作一僵,臉上的神情也凝了凝。
薑錦年接過文氏手裡的巾子,又重新搓了一把,擰乾,給文氏擦背,低聲安慰道:“阿娘,沒事兒!我會一直陪著您和爹爹的。”
溫熱的巾子擦去身上的黏膩,文氏隻覺得身上一輕,舒服多了。
“是啊,姩姩又聰明又孝順。”文氏咬咬牙,厚著臉皮道。
她說的是實話。她沒什麼不敢說的。她可不能讓姩姩受委屈。
見母親維護自己,薑錦年心裡暖暖的,讓到一旁,讓母親擦洗隱秘的部位,等文氏洗完腳,這才拎著水出去倒了。
她才剛走出去,就見二郎走了過來,遞給她一串銅錢和一塊碎銀子,讓她收著,拎著水桶去倒水了。
薑錦年掂了掂,估摸著是一百文和五錢銀子,登時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她背過身去,趁人不注意,把錢收進了空間的銀箱裡。
她又從陶罐裡摸出兩粒芝麻丸,攥在手裡,溜溜達達地去找二郎。
二郎倒完水,拎著空桶回來,見她過來,漆眸閃了閃。
“二哥哥,你身上還熱嗎?”薑錦年也是突然才想起,二郎身上還起著低熱,趕了半天的路,不知有沒有變嚴重。
“不熱了。”二郎嗓音低沉道。
“哦。”薑錦年伸出一個拳頭,“二哥哥,伸手。”
二郎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乖乖伸出了手掌,一粒包裹著油紙的芝麻丸落在掌心。
“二哥哥,你吃這個,補身子的。”薑錦年小聲道。
二郎不要,“七妹妹,你自己吃。”
“我有。”薑錦年撕開油紙,小口小口地吃起來,真香啊!
她一口氣可以吃上三粒。不過她得省著點吃,晚上找個機會偷偷給阿娘加餐。補一補精氣神。
人太多了,每人一粒,一下子要消耗十七粒,他們還會問她東西是哪裡來的。
薑錦年很快就吃完了,見二郎一直不吃,不免有些焦急起來,替他剝了油紙,喂到他嘴邊。
“二哥哥,你快吃。你不吃,被他們看到了,就沒有了。”
二郎底子虛,要長途跋涉,必須要進補。不然絕對撐不到貴州去。
顧戩之聞到濃鬱的芝麻香味,驛站的飯食他閉著眼睛吃了半碗,走了二十多裡路,體力消耗太多,他也餓了。他低下頭,張嘴咬過來,確實很香很甜。
等女眷們都收拾好,男丁們才進入屋子。
以顧母為界,左邊睡女眷,右邊睡男丁。
顧睿、顧明和顧眺三人身上戴著枷鎖,躺著睡覺不方便,隻能靠著牆壁坐著睡。
薑錦年特意選了最靠裡的位置,讓文氏睡在最裡邊,等熄了燈,她從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