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郎扶著籃子,裡麵裝著一籃子的水囊和竹筒,一會兒得全都裝滿。他們都快渴死了。
不多時,薑錦年三人便進了一個村子,村子下麵有一口四四方方的大井,井邊坐了好些婦人在洗衣裳,一個個都一邊聊天,一邊熟練地捶打臟衣裳。
見他們三個陌生人進村,便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打擾了。我們路過寶村,口渴了,過來打點水喝。”薑錦年甜甜笑道。
“哦。你打唄。沒事兒。”
“這麼多水囊和竹筒,你們很多人嗎?你們乾什麼去?”
“這小娘子模樣生得還怪好看的嘞,也不怕生。”
……
幾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正起勁兒,薑錦年隻是笑,間或含糊答應一兩句,手腳麻溜地灌了一竹筒水,喝了好幾口,這才開始灌其他水囊。
這井水最好是煮開了再喝,不過眼下也是顧不上了,活命要緊。
三郎也喝了幾口井水,幫著灌水。
陳七解開腰間的水囊,裡麵也快空了,喝完最後一點水,重新灌滿。他手裡還拿了幾個空水囊,幫其他押司帶的,也一一裝滿水。
不出片刻,他們便裝好了水,道了謝,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薑錦年在馬上道:“陳七哥,你的水囊給我罷,我幫你拿著。”
陳七抿了抿唇,道:“不必了。我自己拿著就好。”
“給我罷。我又不要你們的。”薑錦年朝他伸著手,眉眼彎彎道。
陳七耳根又紅了,見顧七小姐朝他伸著手,她的手白皙如玉,手指纖細修長,指尖修剪得圓潤整齊,他不禁在心裡讚一句,好漂亮的手啊。
他實在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她雖對金三爺凶狠,可對自己卻如此溫柔好意,她還說自己是個好人,陳七心裡這麼想著,手便伸了出去。
“那、勞煩了。”
三郎瞥了他們一眼,眸光一動,“放我這兒罷。還放得下。”
薑錦年俯身接過去,扭身又將幾個水囊丟進了三郎麵前的籃子裡。
陳七抿著唇,沉默地跟在一旁快走著。
薑錦年不知道,他們離開後,顧家人和押司分成兩撥人,各在官道的兩旁席地而坐,隻有金三攤在官道上,爬不起來。
中間有好幾輛馬車經過,但都沒人下來問是怎麼回事,都是減緩速度,從金三身旁緩緩繞過去。
後麵來了一輛馬車,上麵坐著的是一個被貶去惠州作驛丞的官員,他叫停了馬車,走下馬車,主動問詢金三是否需要幫助。
此時金三身上已緩過大半的勁兒來,聞言,忙搖頭:“多謝垂問,某無事,再緩緩就好了。您請上路。”
那驛丞也就不再逗留,打量了一圈兩邊的人,認出了是顧家人,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隻衝顧母和顧睿三兄弟微微頷首,便上了馬車,繼續趕路去了。
“那人是誰啊?”三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