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怎麼來了?”張嫣驚奇的很。
趙拂對著紅薯吹了吹,自顧自道:“這玩意兒是雜糧?”
“哦,是,您去過北方嗎?那裡的地窖一般都會專門挖出來放紅薯,遇到災年,可是吃很久呢。”她還是認真跟他介紹。
這便是張嫣和其他人不同之處,她對所有的人都十分尊重,即便是小孩子也會耐心解釋。
誰知道趙拂道:“我還真的不知道呢!畢竟我除了空有一張臉,可是一無是處。”
還是頭一次碰到說自己隻是空有一張臉的,張嫣整個人就突然輕鬆很多了,她笑道:“五爺怎麼這麼說,您是天潢貴胃,一般人哪裡比得了。”
趙拂撇嘴,“我說真的,你不願意聽麼?”
“您這是謙虛罷了,哪裡是真的,我可不相信。”她還覺得挺莫名,怎麼趙拂跑過來跟她說這些。
“不說這些了,我要吃了。”
張嫣遞了一把勺子給他,他才懂用勺子挖紅薯吃,張徽和莊氏看的麵麵相覷,二人很想說點什麼,但是也不知道這個漂亮的過分的孩子該怎麼交流,便都沉默著。
唯獨張嫣卻拿來一杯水給他:“彆噎著了。”
“你看起來挺能吃苦的。”
趙拂忽然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話。
張嫣卻道:“雖然如此,但是哪個人想天天吃苦啊,苦頭吃多了,人都變成黃連了。”
“啊哈哈哈哈……”趙拂又捧腹大笑。
張嫣悚然。
還好這個趙拂吃完紅薯就走了,否則她們家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他一走,莊氏連忙看向張嫣,“這是怎麼回事?他是專門為了你過來的嗎?”
“我哪裡有那樣的福氣啊,好了,娘,您就彆多想了,還是想想咱家要怎麼辦吧?”
莊氏疑惑:“什麼怎麼辦?咱們能做什麼?現在還不是要看你弟弟,你弟弟已經進了當地的書院,是三爺幫忙搬的,聽聞是一所十分聞名的書院,他好了,咱們幾個人也不能出去,能做什麼呀?”
“我們哪裡能一直依靠姑姑啊,大家都有手有腳的,更應該靠自己闖出一片天下來,以前我們在平安府,尚且能夠自力更生,難不成現
在就不行了嗎?”
可張徽顧慮很多,“就怕我們出去,彆人為了對付你姑姑,專門對付我們。”
張嫣卻道:“爹,您是想太多了,我們又不是螞蟥,專門吸人家的血,難不成就因為姑姑過的好,我們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就放棄自己奮鬥,娘,不能這樣,我們不能做光明正大的做生意,難不成我們還不能做農家樂了?”
“農家樂?這是什麼意思。”
這才是張嫣真正惦記的事情,“這次我出來,姑姑給了我一百畝地,為了弟弟咱家不能成為商戶,但是我問了管家,咱們那些地啊,聽說有道觀還有廟宇,還有樹林,時常有人打獵,這樣,咱家的生意不就來了嗎?但凡在此處歇腳的,三三兩兩,總要給點錢吧。”
更何況,她看著張徽:“咱們也要給姑姑些依靠,多掙點錢,日後也送點給姑姑做私房呀。”
現在她們事事都要靠張側妃,但日後她們開始做了,說不準還能反哺姑姑呢。
至於婚事什麼的,張嫣看開了,也許她這輩子都找不到好郎君了,那就賺錢吧,銀子可比男人實在。
說乾就乾,有她在,張徽跛著腿也跟她趕車去那裡,丁管家是管不住張家的人,但是他攔不住,可以去請示三爺趙晗。
趙晗正在處理公務,和長兄不同,他做事一絲不苟,康親王願意把事情交給他這位兒子。
這也不算大事,趙晗認為這家人根本無關緊要,“唔,隻要他們不鬨出事來就好。”他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是怕這些人被對家抓到作為把柄,他不介意養著這些人。
丁管家想的多:“可萬一被人故意去鬨事了,那該如何是好?”
趙晗不在意道:“那也不算什麼,他們若是全身而退,日後也能作為助力,不枉我千裡迢迢送他們進京,但若是一家子什麼都不成,那就讓彆人替我們解決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好了,你先下去吧。”
出來時,丁管家打了個冷顫,三爺說的解決是指的那個意思嗎?那也太狠了些。
隻是他也提不起什麼同情來,自古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家人既然靠了張側妃的勢,總不能隻想揀好處,完全不想付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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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個月的功夫
,總算在這裡蓋了十來間瓦房,這些錢是張嫣拿出來的,她本身自己存了不少銀兩,再有那府裡賞銀不少,她都一一存著,並不花銷。
“娘,在這裡擺幾盆花,是不是更古樸了,爹呢,爹的對聯寫好了沒有?”
張徽忙不迭笑道:“寫好了,寫好了,這地兒養老倒是個好地方。”
“養老?您這是開玩笑吧,這地方可是寸土寸金,聽說不少權貴們都來這裡打獵呢。好了,我們先把這裡收拾出來吧。娘,您織的布現在可以裁了,該染色的可得染色,彆舍不得那點小錢。”
她是一門心思想做成,也肯定有這個機會。
就像在平安府,提花布好賣,她就專門織提花布,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她怎能錯過?
況且,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非常有信心,想當年,她就是靠著好手藝,在留學時為自己賺了第一桶金,沒讓爹媽操心過學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