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姀想了想:“無妨,暗的不行便再試試明的,若是再見到他,我商議著讓他收了你?。”
這話完,春鶯端銅盆的手一顫,幾?乎喜出?望外,卻忍不住回頭問道:“姑娘要把奴婢送給二?爺,是不想奴婢在跟前伺候嗎?”
竇姀當然不準備再留下她了,卻怕貿然趕走打草驚蛇。
畢竟她還不知曉,春鶯到底在跟著誰做事??是何人要設計她?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現在隻能裝作什麼都沒察覺,繼續守株待兔。而如今有了弟弟這個好時機、好由頭,現在不送春鶯走,又能何時送呢?
“你?跟著二?爺,比跟我有盼頭呢。”罷便望向春鶯,故意笑道:“好好好,你?若不肯再去二?爺那兒,我便不逼你?了,也不跟二?爺再提起!”
春鶯哪能不願呢,不論自己做什麼,都是為了熬個出?身,不想一輩子為奴為婢,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她連忙就?放下銅盆,湊到竇姀跟前:“姑娘!好姑娘!姑娘抬舉奴婢,奴婢哪能負了姑娘的期望......”
竇姀佯裝無奈地應下,剛和春鶯囑托完,便想起他昨夜的勞什子話。
什麼學著慢慢接受......這種不倫之事?,要她怎麼學,跟誰學去?竇姀正煩悶,忽然瞥見妝匣內的玉玨,昔年他送給自己的,頓時心更煩,直接拿起收進?了壓箱底。
幾?天過?後竇平宴來了。
那時她午睡才醒,正在銅鏡前梳妝。
他一聲不吭便進?了屋,揮手屏退掉芝蘭,就?在她凳子的另一邊坐下,靜靜望著笑道:“阿姐用過?點心了不曾?我今早出?門一趟,給你?買回了宵雲齋的牛乳滑糕,是你?素日最愛吃的。”
罷,一方正、用牛皮紙包好的糕點落在手邊。
竇姀看都沒看一眼,勉強平靜地嗯了,繼續對鏡梳妝,就?當他不在身旁一樣。
竇平宴神色不變,似乎做什麼都成。又靜靜看她調染黛墨,笑然:“不如我為阿姐描眉罷?”
她一側頭,剛想問“你?怎麼會描”,又感覺這話不對,咽了回去重新:“不用你?。”
他眸光垂下:“可阿姐不是,願意學著慢慢接受我嗎?”
“......”
不等竇姀回答,他已經奪過?她手中的石黛筆。
竇平宴倏地起身,站到她身後。隻見銅鏡中她未施粉黛,卻清美可人。身後而立的正是一風流俊俏青年,右手拿著石黛筆停在她額前。
他笑了笑,微微彎身,卻不看銅鏡,目光隻落在她眉眼上,一筆一筆,輕輕描就?,簡直繾綣至極。
末了,竇平宴直起身,對著鏡中的她左瞧右瞧,煞是滿意道:“不愧我臨摹描過?幾?回,看來為女子描眉的功夫尚可。”
竇姀看著鏡中的自己,沉默片刻,“我眉本就?不淡,你?又描得如此輕,不敢下重手,我怎麼瞧著描了也跟沒描一樣呢......”
見她終於肯跟自己好好話了,竇平宴高?興,收了眉筆放匣中,又取出?小?瓷罐的口?脂,要替她塗抹。
竇姀一愣,便被他從凳上拉了起來。
他指尖將罐內的酡顏脂膏沾了沾,扳正她的臉,指腹輕輕覆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