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起身否認,竇洪卻歎了口氣, 說道:“你三姐哪能吃這味呢?原來開國伯府本是為了箏兒來的,可是......你三姐的八字與那五郎卻不合。開國伯府可是好人家?,反正你表姐也剛滿十六,親事未有著落,索性便一起叫來。”
說到“八字不合”時?,竇雲箏心虛,臉紅的要?滴血。
其實不是八字不合,而?且她瞧不上人家?。
開國伯也就擔個虛名,說出去好聽些。
可這些年子弟裡沒一個做大官的,手頭便也沒實權,比那煊赫的大姐夫家?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明明她和大姐姐都是庶出,為何大姐能嫁那樣好的世?家??
雲箏不服氣。
況且她還曾在茶宴上見過那五郎的容貌,哪算什麼?儀表堂堂呢?頂多?相貌周正罷了!和魏攸比卻是差了許多?!
竇洪這麼?一說,媒人也忙笑連連:“是、是、是,知州大人家?的,自然都是好的。既然與三姑娘無緣,也可看看表姑娘嘛!況表姑娘儀態萬方,又明理懂事,我就去回去稟了伯府,料想?他們再親自上門相看,也會滿意的!”
媒人這話一說完,不知怎麼?,便覺得周圍冷颼颼,這竇家?二郎君臉上也沒笑了。
她正不解,疑心自己哪兒說的不好時?,又聽那二爺淡淡說道:“伯府難道隻瞧模樣好不好,明不明事理兒,連身家?族輩都不看嗎?”
即便討論的主角兒是自己,竇姀從始至終都在無聲站著,卻在聽到弟弟這一番話時?,手心捏起了汗。
媒人聽得一頭霧水:“您這是何意?”
屋裡也登時?靜下。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知子莫若父。
竇洪一驚,已經料到他要?說什麼?了,卻來不及阻止——
隻見竇平宴忽然淡笑,便道:“我這表姐是個可憐人,數年前舉家?遷居時?,雙親折在了山匪手中。後?來家?中沒落,錢財田地又都被叔伯嬸母霸占了去,她身無分?文,孤苦無依,便來投奔了我家?,自此寄養在府上。”
他說完,卻不經意看向竇姀。
隻見她雖不吭聲,麵上卻有如釋重負之態。竇平宴不由欣喜...果然,阿姐還是不中意這門親事的。
媒人聽完,甚是憐惜,不免拿帕子悄悄拭去了眼角一滴淚。
她不免歎道:“吾心甚痛,未曾想?表姑娘竟是如此際遇,真真是個可憐人呐......”
但再可憐,媒人也清楚這表姑娘絕不是適合嫁入開國伯府的。說難聽點,就是白戶,畢竟這家?世?......跟伯府可是差了一大截。
最後?媒人無獲而?歸,臨走前,還對竇姀說了好一番“表姑娘苦儘甘來,日後?定會洪福齊天的”,竇姀莞爾致謝。
等到外人一走,一家?子終於?把門關起來說話。
隻見竇洪臉色發沉,死死盯著兒子:“你究竟想?做什麼??開國伯府多?好一樁親事,偏被你個混賬給攪了!你就這麼?見不得你姐姐好?”
竇平宴似是看不見他爹的怒氣般,反倒若無其事坐回椅上,也冷著聲兒:“父親勿要?挑撥離間?,我怎麼?見不得阿姐好了?反倒是您......”
他突然蹙眉看來:“憑什麼?三姐看不上的人就要?說給阿姐?三姐還先看過八字呢,阿姐不知情就被叫來了?父親口口聲聲是為了阿姐好,卻也還是......”
竇姀一聽這話,簡直要?被嚇壞了。
正要?過去拉他衣袖,忽然聽到一聲斥責:“宴哥兒,住嘴!”
雲如珍驟然打斷,神色嚴肅:“不可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