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姀冷不丁地抬頭看他,小聲說道:“不用了弟弟,你吃吧。”
竇平宴麵無表情地一笑,點點頭,自己拾起一顆葡萄。
上?首的兩家人仍在洽談親事?中。
隻見那魏家主母笑著說:“姀姑娘與我?家大郎兩情相悅,互生情意,瞧上?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我?們?做長輩的,看見孩子覓得良配,哪能?不高興呢?”
葡萄紫潤飽滿,圓溜溜的。隨著話音一落,卻忽然捏碎在他的指間,汁液順著他的手指淌下。
竇平宴神?色已有些不對勁了,不緊不慢從懷中抽出帕子,擦淨手後,便站起說道:“這也未必。”
除了竇姀,在場的人皆是一愣,紛紛看向他。
尤其是魏家主母,簡直目瞪口呆:“二郎君這是何意呢?”
竇平宴本想?再用上?回那套說辭,卻意識到前不久他剛和父親去了趟襄州老家,已替阿姐重新找了個身世。況且這魏家對她心心念念,不比開國伯府,身世不足以為勸。
竇平宴這樣一想?,卻止不住冷笑......他真是傻了、瘋了、癡心妄想?,這到底有什麼可瞞的?她央求他瞞著,穩住他的心,又千方百計勸他今日去叔伯家,原來?到頭卻是為了魏家那個人!她早就知道魏攸要來?提親了......什麼兩情相悅,天造地設,明明自己和她,才是不能?分?的一對兒。
竇平宴的心越來?越冷,正要直截了當?時,忽然被竇洪一聲打斷。
“住嘴!”
竇洪臉色有些難看,沒?理兒子,迅速看向魏家的一眾人等,甚是歉意地說道:“魏大娘子,我?家有些糟心事?得料理一番,恐讓汝等見笑了!不讓請各位先?行離去,這事?咱們?兩家日後再議,如何?”
這竇家的家事?,魏大娘子自然也瞧出些許不妙。
她拉了拉,卻見魏攸心事?重重的,眼直直盯著那姀姑娘看,似是不願走。而竇姀的臉色亦是不好看,半是氣惱半是害怕。
“好了,咱該走了!”
魏大娘子再一拽魏攸,低聲斥道:“又不是不成,都說了下回再議,你怕什麼?快走了,人家的家事?,咱還?能?摻和不成?”
最終魏攸還?是不情不願被拉走了。
臨走之前,竇姀急忙望向他,瞧見他臨近出門前,也回頭看她,仍舊無聲說了句“等我?”......
***
魏家人走光,屋裡隻剩下竇氏夫婦,和一雙兒女。就連下人們?,也都被竇洪屏退出去。
竇洪沉默了良久,無聲走到竇平宴跟前。再一開口時,神?情十分?古怪和不解:“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何三番兩次斷送你阿姐的親事??”
竇姀就坐在旁邊的椅上?,已經不敢聽,死死地低下頭。
“我?想?做什麼,父親還?看不出來?嗎...”
她聽見竇平宴站起來?,直斷地說道:“阿姐不能?跟任何人議親,因為,我?想?要她。”
此言一出,周遭如寒冷直下,迅速結了冰霜。竇姀曾無數次想?過這個場麵會有多難堪,多可怖,沒?想?到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她連準備都沒?做,心惶惶而懸。不知是誰的氣息,不斷起伏卻隱忍不住。
良久後,一個摑掌聲清脆攝人:“混賬東西!她是你姐姐!”
竇姀被嚇到了,急忙抬起頭,卻見弟弟的臉被打向一邊,巴掌印極為顯目。
他甚至毫無驚慌,仍偏著頭,冷冷笑道:“那又如何呢?我?與她是不是一個血脈的,父親您不是清楚麼?”
竇洪聞聲登時氣結,突然眼前發?昏,手直直捂著胸口。雲如珍見狀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