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這樣?想過,她和弟弟相依偎著,都是?彼此的命。可?是?他步步緊逼的這些時日,早就回不去從前了。
淚要流乾,雙眸開始變得乾澀。
她緩著餘韻的抽噎,冷漠說著,不好。
竇平宴痛心酸楚,摟著她,卻仍試圖開導她:“阿姐...我們是?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若是?,我們為何不能守在一塊?倘若有一日,我和魏攸都命懸一線,你?雖有藥卻隻?能救一人,你?救誰?”
他說完,又忽覺這個問法不對,連忙改了口。
“是?從前的我。從前的我和魏攸命懸一線,你?救誰?”
竇姀一愣,看?來他也清楚。
從前,就是?相依為命的姐弟,而不是?如今針鋒相對的姐弟。
到底救誰,這個答案在她心頭十分?清晰。
可?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為了讓他死心,竇姀遂一冷笑,直言道:“救魏攸。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是?隻?有你?,即便是?從前的你?,我相依相伴的弟弟,我也是?救魏攸!”
竇平宴忽而一怔,目光碎裂,抱住她後背的手臂頃刻無力地下垂。
有一座壘了很久的城皆然崩塌,他死死堅守這麼久,以為自己背後不是?沒有人,多?少次咬牙挺過來,竟敵不過她現在一句。
“真的嗎?”
他目敗如灰,眼紅的欲滴血。唇邊緩緩拂起一絲冷笑,卻絕望如肝腸儘斷:“不是?隻?有我......這麼多?年,是?我以為錯了嗎?”
他忽然發笑,“我原以為,曾經的我們也隻?有彼此,是?骨肉一樣?不能分?的人...我以為,隻?要我堅持不懈的守著,阿姐終有一日能動心,能回頭......原來連從前的我都比不過他嗎?”
竇姀緘默,隻?無聲?望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看?見他眼眸中滾出熱淚來,頓時燙在心口。
他闔了闔眼,忽然說道:“阿姐,我會恨你?的,你?對我好絕情?......”
竇平宴突然摸向懷裡,取出那枚如意紋的玉玨,塞給她,轉身?就走了。
門哐的一聲?合上。
人走之後,馬姨娘發懵地從外頭進屋,看?看?女兒,又看?看?那門口的方向:“他......”
“沒事了,他走了。”
竇姀勉強扯起一個笑容,卻覺手心的玉玨十分?燙,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這竟是?弟弟的最?後一道防線。
原來他最?怕的東西不是?黑暗,也不是?她的恨,而且她就沒把他當作唯一過。
一雙成對的玉玨,一塊賜福,一塊擋災。如今他把自己的那塊也棄了,是?不是?要斷掉兩人的牽連?
早知這法子如此好用,從前怎就沒想到呢......她想笑,卻忽然滯澀。
“我瞧著他那般模樣?,丟魂失魄地走了,以後可?還會再來?”
馬綾玉古怪問道。
竇姀鬆口氣:“他死心了,以後或許不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