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雪,白煙化出。
雖然天冷,但昌叔的話卻不免讓竇姀心頭一暖。她還記得當初想離開時,是竇洪遣人送走她,除夕的晚上他說:確實,你走了對宴哥兒,對大家都好......
她以為?,竇洪是盼著?她離開,該不願自己回來,回來也是遇冷眼。
可不料竟有如此慰問...她回憶起,好像這?一路走來,也不曾聽弟弟說過他來接人,父親有何反對。
家丁們陸續來搬車隊的箱籠,昌叔高高興興把人迎進府邸。
昌叔邊走,邊跟竇平宴小聲?提醒道:“主?君這?幾年身子不好,府衙公務又?多。偏他不放心底下?人做事,非要親自攬著?,一點?不肯歇息。偶爾忙著?了,便宿在府衙,好幾日?不回家。身子骨拖垮,入冬之後,這?咳疾便頻頻......一會兒二爺若去問安,多說點?好聽的話,主?君這?幾日?得知你們快回來,很是高興呢。您若還有要提的,可緩個兩日?呢......”
竇平宴:“我知道。父親肯應允我與阿姐成婚,已是不容易。如今我心滿意足,還有什麼想提的。”
說完,竇姀感?覺自己的手被?他牽得更?緊。
到了遊廊前,二人分道揚鑣。
竇平宴去見?父親,她和昌叔則繞道回梨香院。
滿眼望去,積雪的屋簷鱗次櫛比。雪地路滑,仆婢們也走得小心翼翼。
偌大竇府,一座座熟悉的院落、抄手遊廊,石屏......竇姀如走馬觀花,看得心頭有些熱。
走在雪路上,一步一個腳印。
昌叔老眼微濕,回頭跟她說道:“如今姀姑娘回家,老奴很是歡喜。當年您一走,特特托老奴安排您院裡的人能有個好去處,苗巧鳳她們幾人都好著?呢。前不久得知姀姑娘快到家,老奴又?把她們召回,先灑掃一通,姑娘等下?到院裡就能看見?人。”
竇姀淺淺笑然,向昌叔致謝。
走到梨香院門口,果然看見?苗巧鳳和芝蘭,還有幾個在掃雪的小丫頭。
苗巧鳳直率,看見?人眼眶就紅,登時迎上來。竇姀還沒緩過神,苗婆子已經撲在雪地,抱住她的大腿,絮絮叨叨地說,好一通思念之話。
邊說邊哭,老淚縱橫。到後頭昌叔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你都多大歲數人了,還在姑娘跟前哭哭啼啼,以前看你算穩重的,怎還不如人家小丫頭。”
那小丫頭,指的便是站著?的芝蘭。
芝蘭手裡還拿著?掃帚,正愣愣看過來。
竇姀對上她微紅的眼眸,就知曉芝蘭是個膽小不愛說話的。以前熟悉了倒還好,如今許久不見?,倒是生疏緊張了不敢過來。
竇姀索性自己走上前,剛要開口,卻瞥見?芝蘭手上的凍瘡,竟有好幾處。她輕輕說道:“先彆掃了,不急這?一時,你去備些熱水吧。”
這?一趟回來,竇姀帶的箱籠不多。
等小廝們放下?箱籠,跟昌叔離開後,芝蘭的熱水也燒好了。
竇姀走進屋子,並不用熱水,隻讓芝蘭先泡著?。
芝蘭起先有些不好意思,見?姑娘語氣堅定,隻好將凍傷的手浸到熱水中。
邊浸,邊聽竇姀問道:“方才昌叔在,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