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懷卿,你去長安住哪啊?”王垠安問。
這一路相處過來,兩人算是混熟,雖然王垠安不是很清楚,為何陸懷卿總用一種討厭的眼神盯著他。
但他本就是不拘小節的性子,此時閒下來沒事做就隨口問問。
陸懷卿沒好氣道:“怎麼?我沒地方去,你能收留我?”
“也不是不可以……”王垠安賤嗖嗖一笑,“一個月十兩銀子,住滿三個月,我少收你三兩。”
“你怎麼和傅葭臨一樣摳門。”陸懷卿忍不住道。
果然是物以類聚,難怪傅葭臨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們處得來。
彆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這群人指不定就是小人之交全掉錢眼裡去了。
“王兄,那你把我都捎到長安了,能不能也少收我三兩?”江蘺又適時道。
“不能!”王垠安嚴詞拒絕,繼續誘惑陸懷卿,“陸娘子,你可彆覺得吃虧,我家住勝業坊,那可是好地方,遍地世家公子,王公貴族……”
“她不住。”一直在前麵駕馬的傅葭臨冷聲打斷王垠安。
他又道:“江公子,長安城已經到了。”
這是傅葭臨要趕走搭順路車的江蘺的意思。
江蘺這下倒是聰明,居然很快明白傅葭臨的意思,麻溜跳下車就走了。
等無關的人走後,傅葭臨才轉過頭道:“你到長安之後,暫時住到謝相府中去。”
謝相?
陸懷卿:“可是出發時,阿娜不是說讓我去陸叔家去住嗎?”
“這次有人要殺你,背後之人尚未調查出來。母後信不過陸大人,就拜托了謝相。”傅葭臨道。
陸懷卿聽到這話又問:“那陸伯伯可知曉?”
見傅葭臨點頭,她才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崔皇後的安排,她其實不想去謝相府住。
前世,長安的兩次動亂都和那謝相有關。
謝相雖然,後來又在傅葭臨不在的情況下,扶立幼帝登基。
可以說這人是和長安局勢息息相關的人物。
馬車已經駛進了長安城內,陸懷卿望著因為宵禁而有些蕭瑟的街道。
她吹了吹額前的碎發,不免有些惆悵。
原本是不想和前世長安的人事有所牽連的,沒成想兜兜轉轉,她還是回到了這地方。
“去謝相府裡住?”王垠安有些失望,“那確實是很安全,看來你是不用來我家住了。”
陸懷卿不解看過去。
“你不會不知道吧?”王垠安震驚,“謝相不涉黨爭,為人倒是世家裡難得俠肝義膽。”
陸懷卿:“俠肝義膽?”
“謝相身為世家子,卻在陛下改革科舉時大力支持,這是大義;謝相的故友去世,謝相收為義子,照顧到如今,此為小節。”王垠安談及這位謝相難得有了幾分正經。
陸懷卿聽到王垠安的話,嘴角壓不住了。
“你不信嗎?”王垠安像是信奉的神祇受到冒犯般,都快要跳起來了。
“我信……”陸懷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