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老頭賣的餛飩隻有丁點肉餡,若是不嫌棄,到我家中用餐吧!”
蛟目中浮現出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來,用帶著些驚喜的語氣問:“當真可以?”
婦人笑著說:“當然了!我夫君今日剛獵到一頭野豬,保管你們吃得飽。”
她又側轉身體,指了指幾步開外的茅草屋。
“看,近吧?我讓夫君背小兄弟過去?”
蛟看了眼那屋子,慢慢勾起一絲笑來:“盛情難卻啊……如此,有勞了。”
婦人憨實地擺擺手,也沒計較他得了便宜還將其歸結為“盛情難卻”的事,轉過身就去喊人了。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蛟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涸的唇——這送上門來的野味,可怪不得他了。
婦人的夫君聽到呼喊很快就走出門來,他一副獵戶裝扮,疾步朝著蛟所坐的地方奔去。
夫妻倆又說了一番話。
婦人道:“夫君,你先扶小兄弟進屋坐著,我到田裡喊他兄長去!”
蛟道了聲謝,病懨懨地由人扶進了屋。
屋內隻擺放著桌椅,隱約能看到上麵落著一層厚厚的積灰,牆壁上擺放著幾把獵刀,其中一把刀尖還留有血跡,散發著腥味。
獵戶滿臉橫肉,將蛟扶到椅子上,轉身去取牆上的獵刀。
“小兄弟,你是喜歡白煮還是紅燒?”
蛟手托下巴,似是在思考,一雙烏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獵戶。
獵戶也不著急,拿起手中獵刀,對著他比劃了幾下。
“白煮要看醬,紅燒憑火候。”他看向獵戶,幽幽道:“我都不喜歡。”
獵戶扯了扯嘴角:“細皮嫩肉的,怎麼都好。”
蛟點點頭:“尤其餓極了的人,就算是皮粗肉糙的,也下得去嘴。”
獵戶麵露獰色:“你可知道我是怎麼獵物的嗎?”
話音剛落,他雙目變得赤紅,周身泛起濃鬱黑氣,身形陡然暴漲三尺,朝著蛟走來!
蛟道:“且慢。”
“……”獵戶停下了動作,似乎是在等獵物跪地求饒。
蛟不緊不慢道:“其實我倒覺得生吞是個不錯的吃法。”
獵戶:“???”
還未等他想明白這句話,就看到眼前的柔弱病青年仰頭化出巨大的黑色蛟首。蛟目漆黑而冷寒,灼熱的鼻息噴灑而來。強大威壓之下,“獵戶”被迫顯出豎長雙耳和三瓣嘴,驚懼之下無法動彈。
隻聽風聲響起,周遭忽然暗下,須臾間他便永遠失去了意識。
蛟闔上嘴,腦袋一晃,再次化作青年模樣。
屋裡已沒有了獵戶的身影。
蛟冷笑幾聲:“區區兔精竟也敢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