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寺卿生怕朱南羨動怒,又伏地大拜而下:“稟太子殿下,臣自請去軒轅台,將沈大人迎去奉天殿外。”
朱南羨看他??眼,說了句:“不必。”然後對蘇晉道,“你隨我?起去軒轅台。”
破曉將至,軒轅台上風聲無邊。
夜行的宮婢與內侍見太子與蘇侍郎來此,紛紛惶惶不安地提燈拜下。
沈奚負手立於軒轅台上,眼角淚痣幽而寂靜,風拂過他?的袍冠,將衣袂吹得獵獵翻飛,在這將明未明的時分,整個人恍如謫仙?般。
朱南羨走前幾步,高聲道:“傷怎麼樣了,能喝酒嗎?”
沈奚雙眼一彎,竟也未跟這堂堂的新任儲君行禮,而是道:“這點傷算什麼?”
朱南羨大笑道:“好!”然後吩咐跟在一旁的內侍,“取酒來!”
不多?時,內侍便捧了酒來,朱南羨親自提壺斟滿三杯,與沈奚蘇晉各取?盞,然後並排而立,對著昭覺寺的方向齊齊舉杯,同時後退?步,將酒傾灑在地上。
斟酒又滿三盞,三人對著東宮的方向又?次舉杯,退後一步,灑酒在地。
斟酒再三盞,這?回三人各執一杯對飲而下,飲罷後,同時鬆開執杯的手。
瓷杯落於地上碎裂開來,清脆的聲音帶著鋒銳之氣像要劃破曉色,周遭的宮人紛紛以俯首之禮拜下。
朱南羨負手看向奉天殿的方向,卯時將至,天就要亮了。
“上朝。”
自軒轅台往奉天殿,?路途經正午門與奉天門。
金吾衛頭戴鳳翅盔身穿鎖子?甲,自正午門外就遙遙分列長道兩旁,迎接大隨新任的儲君。
奉天殿管事牌子?吳敞唱道:“太子殿下駕到——”
候在墀台的群臣舉目望去,
隻見奉天門外,朱南羨身著暗朱五爪金龍袍大步走來,落後他身後一步,?左一右跟著的竟是蘇晉與沈奚。
兩旁的金吾衛在他行過的道旁單膝拜見,隨即起身跟在他身後列陣,齊聲高呼:“恭迎太子殿下——”
紛亂了大半年的朝局終於迎來正統坐鎮。
群臣被這威赫的氣勢所懾,也齊齊拜下:“恭迎太子殿下——”
蘇晉與沈奚隨朱南羨走到殿門外,退至一旁,並入群臣當中。
爾後待朱南羨入殿,群臣以柳朝明為首,依序依次邁入殿門,對著龍座一旁負手而立的儲君再次參拜。
?番禮畢,朱南羨才開口道:“今日廷議前,本宮原將昨日與七卿已議定的?事告知諸卿。”他?頓了頓,“舒桓,你拿筆作記。”
“是。”
“複,前戶部侍郎,今太仆寺典廄署署丞沈奚戶部左侍郎之位,於兩月後秋選,升任戶部尚書,掌理大隨境內?切田地,戶籍,賦稅,俸餉等相關事宜。”
這話??出,眾臣麵麵相覷。
而今朱南羨繼任東宮主位,滿朝文武雖知道沈奚重掌戶部是遲早的事,卻沒成想這位太子殿下竟將此當作掌權的第一樁大事。
朱南羨環目一掃,須臾,又緩緩道:“本宮知道諸位愛卿中,或有人對本宮的決定不解,但本宮擢升沈卿的原因有三。
“陝西稅糧貪墨案,沈侍郎,包括沈府的罪名另有內情,本宮已命刑部蘇侍郎重新徹查。但就沈侍郎的包庇罪,他?當日已受過五十杖大刑,不當被處以降職,此其一。
“其二,本宮昨日與七卿議事,得?知近來朝局舉步維艱多因戶部缺銀短糧所致,而今朝廷乃用人之際,杜侍郎一人獨木難支,沈侍郎執掌戶部五年之久,勞苦功高,足以擔任尚書之位。
“其三,升任沈侍郎為尚書,也是本宮父皇與故去的大皇兄之命。他?二人在年關節前,錢之渙致仕以後,都與本宮提過意屬沈卿為下?任戶部尚書。
“但本宮知道,吏部有吏部的規矩,也不是一日授免即時升任的,何況又是尚書之位,是以先官複原職,待八月秋選再正式任命。”
朱南羨說著,看向曾友諒:“曾尚書,你可有異議
?”
曾友諒早也被伍喻崢之死嚇沒了魂,今日朱沢微又沒來早朝,他?就是有異議也不敢說出口,何況正二品尚書之位的任免本就是由皇上或儲君親自下令,除非七卿一起彈劾,他??個吏部尚書是說不上話?的。
七卿當中,單是刑部蘇晉與兵部龔荃就不可能對沈奚升任尚書有異議。
曾友諒隻好道:“稟太子殿下,?切全憑殿下做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更晚了。
因為我一直住在國外,最近要搬回國住兩三年,所以有點忙,明天下午的灰機,到家要後天淩晨了
明天我儘量趕在去機場前更新,具體時間說不準,到時候文案通知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