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士不必如此,父皇臨行之前特意交代過,宋學士如今身體未愈,今日之禮便不用行了。”朱標拉著宋濂的手,樂嗬嗬的說道。
“臣宋濂,謝過陛下天恩。”宋濂聞言當即使出全力,將身子略微坐直,然後衝著朱元璋鑾駕的方向拱手行禮。
此刻他的兩行熱淚已經忍不住從眼角流了出來,原本他以為今日皇帝來自己家,就是為了之前燕王殿下之前把自己氣吐血一事,特地來慰問自己。
這種程度的撫慰,其實已經讓宋濂覺得受寵若驚。
自家事自己知道,他雖然名義上是本朝第一文官。但實際上學者出身的他,在這個新生的王朝裡並沒有太大的權柄。
朝堂上自己站的位置再靠前,可每當議事的時候,他除了能根據先聖的微言大義對一些政策作出補充之外,各種事關朝廷真正核心的事情,其實他並不能提供什麼行之有效的意見。
也就是說,雖然表麵上看上去他是朝廷裡地位超然的大學士,是皇宮裡諸位皇子的授業恩師。但實際上他的地位就如同朝廷裡的吉祥物一般,小事兒不用他管,大事兒用不著他。
這樣的情況持續久了之後,就連宋濂自己也對於自身的價值產生了懷疑。也正是出於這份自我懷疑,使得當初當燕王殿下曲解孔夫子聖意的時候,他陡然之間迸發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
正是因為他看到自己在朝廷裡已經沒有了彆的什麼價值,自己所剩下的最後的陣地就隻有給眾人傳授先聖的微言大義,所以哪怕明知道當初燕王殿下說那些話,不過是與學堂裡的同學開玩笑而已,可自己還是膨脹起了巨大的怒火。
燕王這些開玩笑般的話語,在當時的宋濂看來,便是在挑戰自己作為學者的最後一點尊嚴。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自以為已經成為朝廷邊緣人物的老者,卻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受了一點委屈之後,卻得到了來自於當今世聖上的格外重視。
先是派太子殿下來這家裡看慰自己,今天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