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顯露,就能給自己留夠餘地。哪怕真相難以接受,也能全身而退。
隻不過有時越是不想,越是事與願違。
天一亮,他就開始沐浴熏香,挑選衣裳,整理發絲。
儘管不恥,但他仍誠實地做了隻花孔雀。
在她麵前展現最好的形象早已成了他的習慣,儘管目前還不確定能不能見到她。
他不想太過主動,所以去的路上,他刻意把步子放緩,走一步歇半步。
走了半裡地,蔡逯揮揮手,叫來一輛富麗馬車。
綃紗覆蓋,金玉琳琅,瑪瑙錯落鑲嵌,說這是他乘過的最奢華的一輛馬車也不為過。
這是他昨日便留好的一手準備,為的就是在今日高調出場。
為的就是,不論她是何身份,都必須正視他耀眼的存在。
他朝車夫交代:“放慢車速,越慢越好。”
*
今日冬至,天寒地凍,路不好走。所以遲到一刻鐘、兩刻鐘實屬正常。
但靈愫與謝平倆人,傻呆呆地站在店鋪裡,等了整整一個時辰。
謝平:“貴人不會不來了吧。”
靈愫:“興許是路不好走呢。”
繼續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靈愫拿起竹掃把往外走,“我去把路上的積雪再掃掃。”
鋪外冷得仿佛能潑水成冰,靈愫用力朝手心哈氣,把手搓熱後,拿著竹掃把專心掃雪。
竹掃把比她還高半個頭,但她掃得很認真,“嘿咻嘿咻”地嘟囔著,一麵給自己鼓氣,一麵掃出雪堆。
隨意抬頭張望一眼,這一看可不得了!
有一輛富得流油的馬車,正往店鋪這處趕。
來的一定是那位貴人!
興許是抱著故意討好人家的心思,她越掃越起勁,恨不得直接把貴人拽下車,讓貴人看看,她一個老板娘,大冷天清掃路麵,多麼有合作的誠意啊!
她激動得心臟砰砰亂跳,眼裡閃著光亮,仿佛無數金錢在她眼前飄來飄去,觸手可及。
倘若生意能談成,那她不就是躺著賺大錢嘛!
這樣想著,她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歡快的小曲兒。
*
不知怎的,越是朝那家店鋪走,蔡逯越是覺得外麵吵鬨。
忍無可忍時,他推開窗牖,一眼就望見路上起了個雪沫飛旋的漩渦。
緊接著,有一抹喜慶的紅意從漩渦裡竄跑出來。
那是個穿一身紅的小姑娘,戴著風帽耳罩,手裡握著一把威風的竹掃把,動作浮誇地掃著雪。
小姑娘蹦著跳著,裙擺翩躚。嘴裡還嚷嚷著什麼,越來越大聲。
不一會兒,風帽被風刮掉,於是她拋開掃把,蹲下身撿風帽。她的發髻梳得像圓圓的雪團,隨著她的動作一搖一晃,可愛極了。
但把風帽重新戴上後,她叉腰望天,發出一陣極其狂放的笑聲。
蔡逯倏地瞪大雙眼,額頭青筋暴起。
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居然能發出那麼粗獷、那麼張揚的笑聲。
簡直是……
魔音繞耳。
說是野獸怒吼都不為過。
車夫被這笑聲嚇了一跳,“衙內,要離這個發神經的人遠一些嗎?”
但姑娘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