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愫抄手翹腿,“我自然要向東家解釋。”
“‘應該算東家’,你看,連你自己都不確定我們的關係。我們甚至連朋友都不算。”她說,“先前我的確想把你當東家,但現在,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向愛害羞的小姑娘突然換了另一副麵孔,無情地宣判:“蔡衙內,你請回吧。這樁生意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什……”
蔡逯話還沒說完,就見她站起身,朝後廚方向說道:“小謝,出來送客。”
那頭謝平剛沏好茶,出來就見客人一臉困惑地纏著自家老板娘,而老板娘始終瞥過頭置氣。
“為什麼不談了?”蔡逯終於坐不住,“明明我是你熱情迎來的貴客,不是麼?”
她拿著大掃帚掃雪,唱那些下流小曲兒,臉和手被凍得通紅,難道不是為了迎接他麼?!
明明她也在意他,為什麼忽然反悔了?!
見她抬腳要走,蔡逯趕緊堵住她的路。
蔡逯儘量放穩話聲:“或許……你願意給我一個解釋嗎?”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這句向她要解釋的話,語氣有多卑微。
靈愫:“蔡衙內,你很沒禮貌。”
她說:“我人窮,但心不窮。我不會缺東家,送走你,還有下一個;更不會上趕著去討好看輕我的東家。這些,你明白嗎?”
類似的話,謝平也曾聽過。
這類話一出,往往代表快要觸及到她的底線。
謝平趕緊打圓場,“老板娘,貴客,你倆有話好好說。先坐,喝盞茶。”
茶氣快把對麵人的眉眼浸得模糊不清時,蔡逯才慢慢回過神。
他忘了,無論是“調酒妹妹”還是“老板娘”,她始終是個要強的人。
“抱歉。”蔡逯破天荒地開始反思,“但……我真的很想了解你。”
他捧起茶盞,掩飾心裡的慌亂。
他以為自己偽裝得足夠冷靜,可落在靈愫眼裡,那些“求愛”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計劃通。
靈愫眨了眨眼,“所以蔡衙內是真心想來談生意嗎?”
“當然。”
他說這話時,不免感到心虛。
畢竟在他最初的設想裡,他會高高在上地宣布:“我同意投資入股,但每年要得盈利的七分分成。”
他能想象到她的不滿與掙紮,但那都是無用功。他會像逗貓狗一樣逗她,樂此不疲。
但現在,倆人的地位卻完全反了過來。
他一個投資的大東家,怎會變得這麼卑微,還要求著她談生意?!
蔡逯想去思考,但每每瞥見她純良的眼神,理智就會頃刻消散。
不知她在說什麼,隻顧著盯著她的唇瓣看。
數月前那次親吻的畫麵,再次在他心頭浮現。
靈愫的話聲陡然頓住。
屋裡沒燒炭,怎麼蔡逯的臉反倒越來越紅了?
“蔡衙內,我剛才說的,你都能接受嗎?”
蔡逯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當然可以。”
“當真?!”靈愫激動得站起身。
原以為蔡逯絕對不會答應這個要求,可誰知,他竟這麼輕鬆地應了下來。
蔡逯抬頭看,見她拍著巴掌,說那真是太好了。
她蹦跳著拿來字據和印泥,“蔡衙內,那我們就走流程吧。”
這時候,她又跟記憶中那個靈動的形象完全重合了。
蔡逯勾起唇角,“當然可以。”
直到她說天色將晚,今日就談到這裡,他才想起她提了什麼要求。
她說:“每年盈利所得,我六你四,怎樣?”
在他談成的生意裡,這個要求簡直聞所未聞,許多人甚至連提的勇氣都沒有。讓東家分四成,簡直驚世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