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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會兒送走蔡逯,靈愫去殺手閣領了藥。
她以為發病事小,但閣主卻如臨大敵。
他把幾罐藥丸塞她手裡,“按時服藥,你還在執行任務,倘或被蔡逯看出端倪,到時你又得扯謊掩飾,平白惹出個麻煩。”
這病原不是個要命的大病,卻會時不時冒出頭,令她頭疼。
她會不定時失憶。
小時候在山裡練功,被碎石砸中腦袋,再醒來便丟了許多記憶。丟掉的記憶都是日常細節,對一個行事謹慎的殺手來說,這無疑是致命缺陷。
靈愫就水吞下藥丸,“每次失憶,頭都像被錘扁了。”
最近一次失憶,是在昨夜。
她吻住蔡逯時,已然忘了過去與他之間的許多相處細節,譬如過去在稻香坊裡,他是怎麼死纏爛打,讓她隻能為他調酒。
吃完藥,靈愫窩在圈椅裡,隨手揪來個日曆翻著,看到閣主把昨日畫了個圈。
閣主說:“沉庵待過的那座道觀,一切都好。昨日我給沉庵燒去幾盆紙錢,也給道觀贈去了香火錢。”
靈愫說好,“我都快忘了,沉庵還是個道士。”
她閉上眼,沉湎過去,心力交猝。
閣主卻還有話要說,抽出個任務碟,扔她懷裡。
“彆泄勁,有個緊急任務。”他說。
靈愫翻開任務碟,不明所以。
閣主解釋道:“有名罪犯逃出詔獄,目前與同夥藏身北郊。朝廷托閣裡派殺手秘密緝拿,稍後我把調令給你,明晚你帶一幫殺手過去,屆時會有人告訴你罪犯的藏身窩點。”
靈愫抱怨道:“朝廷抓不住罪人,便要殺手閣出麵去抓。臭朝廷每次交代的任務都很難,閣裡忠心辦事,偏朝廷還不給錢,讓殺手打白工。”
她道:“最近半年,朝廷派活計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我看乾脆把殺手定做公職算了,那樣至少還能領一份工薪。”
閣主無奈回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詔獄在陛下手裡,此事也是授意。”
靈愫:“那老皇帝整日縱情聲色,不理朝政。給他麵子,他是皇帝;不給他麵子,我自己也能當萬歲。”
閣主起身彈了下她的腦門,“禍從口出,年輕人最忌狂妄。”
靈愫瞥過頭哼了聲,“反正這任務必須要接,那我過過口癮還不行嘛。”
閣主:……
他知道,以靈愫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隻要她想反,那這半壁江山都會是她的。
隻是她誌不在此。
“蔡逯愛往北郊跑,你記得多個心眼,彆讓他起疑。”閣主說道。
靈愫說好,“上晌他來鋪裡找我,問我關於‘代號佚’的事,肯定是那小少爺同他說什麼了。”
這段時間,她故意耍威風,把那小少爺嚇得不輕。但他還是不服她,她決定趁個好時機再教訓教訓這臭小孩。
想及此處,靈愫故意哀歎:“我不僅得時刻保護小少爺,還得兼顧捉拿罪犯,怎麼會有這麼命苦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