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柏夏儘量忽略賀隨的存在感,她默然數著羊,分分秒秒走過的時間裡,總算是有了困意。賀隨一直閉眼假寐,身側的呼吸從紊亂到均勻。
他睜開眼,適應了光亮。
許柏夏用著他的沐浴露,穿著他的睡衣,乖巧躺在他身邊,睡得香甜。
任何一個單拿出來。
賀隨今夜都無眠,他平躺的身體略顯僵硬,小心翼翼地翻身,麵向背對他著的許柏夏。微弱的燈光裡,許柏夏蓋在身上的薄被下滑了些,露出了肩,鋪陳開的黑發間沾了抹潤白,賀隨把玩起她散開的一縷烏發。
-
許柏夏這一夜睡得還挺安穩。
她醒來時,屋子裡透了些窗外的光,而她身側,賀隨早就不在床上了。
許柏夏摸索出手機。
剛過七點,賀隨起得挺早。
許柏夏也沒繼續睡,她起身去浴室換下了身上的睡衣,出來時水姨恰好來敲門,門開,見她氣色不錯,也樂嗬的,“少夫人,下樓用餐了。”
水姨的視線總往裡麵看,床上沒有收拾,她蓋得薄毯和賀隨的毯子搭在一起,被褥微微淩亂。許柏夏輕咳了聲,將門合上,“走,下去吧。”
樓梯下來,聽到了說話聲。
沒多久,許柏夏看到了沈老夫人和一位坐著輪椅的中年男人,對方也看到了他,精瘦的臉上露出笑容,溫和道,“她就是您說得柏夏吧。”
仔細看,賀隨的眉眼像他。
沈老夫人經過昨夜,心裡的疑惑打消了大半,“嗯。柏夏醒了,過來。”
許柏夏依言走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對這稱呼十分不滿,執起她的手腕,“禮物都收了,還叫沈老夫人。”
“……”忘了這茬,許柏夏改口:“奶奶。”
沈老夫人喜笑顏開,“這才乖。來,奶奶給你介紹,這是賀隨的三叔。”
許柏夏跟著喊,“三叔好。”
賀文臨推著輪椅靠近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封厚厚的紅包,“見麵禮。”
“謝謝三叔。”
有了玉鐲在前,許柏夏沒推辭。
紅包到手上還沒有焐熱,賀隨從外進來,他穿著灰色運動套裝,肩上搭著白色毛巾,額前碎發半潮。許柏夏被他的出現吸引,低頭間,看到他的灰色上衣透著潮,隱約可見結實的腹肌,若隱若現的十分性感。
賀隨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轉而看到賀文臨,眼底的溫和消失殆儘。
賀文臨見到他更高興,“阿隨。”
“我上樓換身衣服。”話是對許柏夏說得,她眨了眨眼,嗯了聲,賀隨越過她徑直上樓,沒有理會賀文臨。沈老夫人似乎對這場景司空見慣,拉著許柏夏的手前往餐廳,“不用等阿隨了,柏夏陪奶奶吃飯。”
“那三叔——”
賀文臨道,“三叔吃過了。”
許柏夏聞言不在過問,她覺得賀隨和賀文臨之間不對勁,而且,從昨晚到現在,她沒有見到他的父母。賀隨再次下來時,白襯衫黑西褲。
半潮的短發捋高,露出光潔的額頭。
襯衫領口的扣子未係,敞向兩側,修長的頸一覽無餘,依稀可見鎖骨。
許柏夏隻看了一眼便收回。
她記憶裡的賀隨還是少年的模樣,這樣的他雖然成熟,還是有點陌生。
“昨晚睡得怎麼樣?”沈老夫人問。
許柏夏正喝著粥,被她這突擊一問,差點嗆到,淡然的神情頓顯慌亂。
“她第一次住在這,難免認生,翻來覆去睡不著。”賀隨解了她的急,他說什麼,許柏夏就應什麼,左右都是真話。沈老夫人沒再多問。
許柏夏下午約了姚禹州,不敢在賀家多待,賀隨也要去公司,兩人一拍即合,沈老夫人不再留他們。臨走,賀文臨微笑的和她打了招呼。
從電梯出來,上車。
許柏夏第一時間把賀文臨給得紅包遞給了賀隨,接著去摘手腕上的玉鐲。
奇怪地是,昨天輕鬆戴進去的,褪下卻很艱難,難道她一夜之間胖了?
許柏夏想使勁,又怕傷了玉鐲。
賀隨靜靜的看著她和玉鐲較勁,見她腕骨都褪紅了,接了她手裡的活。
玉鐲上皆是她的溫度。
賀隨左手握住她纖細的小臂,右手捏住玉鐲,不急著褪,而是一寸一寸往下褪。許柏夏感知到小臂上的溫度,垂眸,賀隨低垂眼,睫毛在燈光下拓下一小片橢圓的陰影,遮了眼底的光。
“好了。”
賀隨取得比她耐心,抬眸問,“疼嗎?”
開始有點,慢慢就沒感覺,許柏夏搖了搖頭,小臂上的溫度隨之消失。
賀隨將玉鐲給她。
許柏夏向門的方向靠,忙擺手,“褪下了你就收著吧,禮物太貴重。”
“奶奶已經送給你了。”
“那是因為她把我當成孫媳婦了,可是我不是,當著她的麵我不得不收,現在奶奶也見了我,東西你就拿回去吧。”許柏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