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清風朗(五)(1 / 2)

春再來 一袖桃花 454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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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棠穿著銀白廣袖常服,發冠上斜插一支玉簪,端的一副富麗堂皇模樣,與這院中景象格格不入。他微微向院中二人拱手,“有禮。”

景安與季沉也起身作了揖,“謝公子。”

沈薺蹁躚腳步將謝臨棠引到石桌旁,季沉壓低聲音湊近景安道,“此事容我回去再斟酌,你且放心,我定不會叫那老狐狸如願。”

景安點點頭,“萬事小心。”

沈薺沏好茶,推到謝臨棠麵前,臉上帶著笑模樣,心裡卻把那個冤家罵了千百遍。

她與吳晴清頗為投緣,此番也帶回不少衣服料子待做好後就送秦府去,誰料到兩人剛一分開,沈薺前腳往連雲坊走去,後腳謝臨棠就跟著來了。

嘴裡說著“本公子就是順路,來看看這裡風景如何。”真是陰魂不散的冤家,大抵是哪輩子該了他的。

“剛剛走過的那個公子,我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

謝臨棠疑惑嘀咕,沈薺怕他察覺沒搭腔。

他轉而用狐狸般的眼直盯著景安,笑的狡黠,“這位公子就是你染坊的夥計了?”

景安今日也是頭一回見謝臨棠,隻覺此人生得風流模樣,貌比潘安,光是手上一個扳指都值千金之數,一雙眼甚是精明。他垂下眼,有禮識趣後退兩步,“掌櫃,染缸裡得再去添些水了。”

沈薺卻攔住他,讓他坐她身旁,“景安,一起坐下吧。先前水蓮鎮運貨一事還未謝過公子慷慨相助,今日以茶代酒,謝公子大恩。”

謝臨棠也頗上道,捧起茶盞就往嘴裡送去,“此等小事不足掛齒。”

他此番算計,也是因為商人重利,真心是最次,所以對沈薺也是欽佩多於愛慕,見她一弱質女流操持家業隻不過是心生好奇,他本就是浪蕩子,不曾對誰有過真心。

何況,連雲坊是他囊中物,經點波折算什麼?

沈薺也打著如意算盤,謝臨棠此人琢磨不透,倒不如順水推舟,看他到底要什麼。待將茶水放在一旁,又暼向一旁的景安。

隻見他神色如常聽著二人敘話,無悲無喜,見謝臨棠茶杯一空,又執起茶壺給他倒滿,謝臨棠一見也一飲而儘。

景安又是撩袖倒茶,經此兩三番,謝臨棠已經撐得幾欲坐不住,忙製止道,“不必客氣,這就夠了。”

言罷,一直盯著景安看,也不知哪裡得罪了他。

沈薺見狀,不知景安在唱哪出戲,一抹笑已忍不住從唇角勾起,忙從桌底下輕輕拉住景安寬大的衣袖往下拽了拽,又想起什麼似的忙縮回手,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景安垂眸看著方才被她拉拽的衣袖,思緒不覺回到以往在承明殿,每逢太師與太傅等人為他講枯燥無味的書來,沈薺總是會藏在書桌底下拉他衣擺,將他逗的想笑不敢笑,隻得緊緊抿住唇,一本正經模樣。

他又聽她岔開話題道,“聽聞謝公子去了北方,不知北方現如今是個什麼模樣?”

謝臨棠淡淡一笑,手中折扇輕輕拍打著手心,“錦繡記有批貨要押到北邊,家父不放心非要親自押送,所以在路上就耽擱了兩天。”

沈薺沒想到謝臨棠雖表麵浪蕩不羈,嘴卻是個把門的,套不出有用的話來。又問道,“謝公子家大業大,又是京中翹楚,我這小地方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不過——”

這話把謝臨棠吊足了胃口,景安也悟得沈薺的意思,若說現下燃眉之急是缺銀子,那謝臨棠上門來不就是給他們雪中送炭來了嗎?

天就那麼猝不及防地刮起了風,黯淡下來,刮在著各懷心思的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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