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簷下月(二)(2 / 2)

春再來 一袖桃花 4436 字 3個月前

那岑娘止住哽咽,淚眼婆娑看向比她小上不少的沈薺,沈薺這才意識到此話逾矩了,哪怕她與岑娘關係匪淺,此話也是乾涉到岑娘的私密,更遑論她與岑娘實在不熟。

自古以來,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嶽槐是岑娘夫婿,兩人在泥沼裡掙紮多年,即使他待她再不好,如今日子好過了,她會放棄如今的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嗎?

會,但大概率還是不會。

沈薺微微一笑,就勢收下金子。不看岑娘麵,也得看這些金子的麵。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邊景安了卻手中登冊,清點好流民總數,在冊子最下方寫下一個確切數字,就叫人撤桌搬案,預備著往家去。

金邊漸沉,黑幕來臨。王府馬車還在郊外停著,跟著位黑衣裝扮的侍衛,又聽得旁邊有人對他耳語幾番,那人聽後足尖清點,幾下就掠出景安視線。

那人身形看著有些熟悉,又隱約聽得有人喚他“葉影衛。”

葉宵?

沈薺備好晚膳,蒸了饅頭,又切盤鹽焗鴨,林林總總擺上石桌。

見景安夜幕降臨還未歸家,恐飯菜已涼,忙又往鍋灶熱了一番,自己則坐在院中回想起這些時日的來龍去脈。

悄然中景安推門而入隨即又掩門,看到沈薺蕭索背影,晦暗的心裡忽然就闖進來什麼,莫名惹得春思。

很快他便搖搖頭,想將這莫名思緒拋卻腦海之外——如今刀鋒舐血的世道,還敢起這不該有的心思,怕是不合時宜。

“沈薺。”

沈薺回首,見他與月色相融,忙擺飯添了些茶水。

“今日情形不妙,那岑娘尋到我歸還當日所盜銀錢,想那嶽槐已投鄭宣致麾下,當日你鋒芒畢露搶了他風頭,難免他不會懷恨在心。”

景安接過她遞來的白米飯,瞅這滿盤珍饈,心裡也覺慰藉。

“區區嶽槐,倒不成事。由此看來葉亭貞那廂也不是堅不可摧,最起碼鄭宣致那邊按耐不住,暗地提拔嶽槐,怕是惹得葉亭貞不快,這倒是好時機。”

葉亭貞最大優勢便是得鄭宣致與蘇直支持,這兩大勢力在朝堂向來水深,近年呈水火不容之勢。蘇家是百年世家,多出美人,一朝飛到雲端,是如今大啟最大外戚。

鄭宣致則不同,算是葉亭貞一手提拔,當年略識得幾個字會些溜須拍馬之術深得葉亭貞青睞,這如今見蘇家得勢,他不會不為鄭氏一族做打算。

嶽槐就是乘了這東風得勢。

“景安。”

“嗯。”

沈薺忽然就笑了,瞅他低頭進食,不覺有些好笑。人的際遇果真不同,自豆蔻之年沒料到有此滅門之禍,十八歲之時沒料到會與男子共處一室,如今竟也能同案用膳,果然緣分一詞甚妙。

夜色深重,景安隻覺臂膀酸澀難忍,舀湯時有千斤之重,暫且忽略了她這晦暗不明的笑意。

“那葉亭貞當真狠毒,竟讓你寫如此之多人名,話說回來,如果能消他心頭疑慮倒也可行。隻是難為了你。”

景安緘默,隻是頷首。

這沉默倒叫沈薺想起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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