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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
若無太平盛世,哪裡還有逍遙之地?
景安頓了頓,對著沈薺道,“再過幾日便是放榜之日,也不知……”
沈薺知道景安想說什麼,她對著隔壁的方向,現在葡萄架葉子也都舒展開來,帶著最濃烈的綠意。
是啊,眾多讀書人翹首以盼的放榜日快要到了,可陳應清卻是再也等不到了。
“這次未能將鄭遼平置於險境,真是可惜了。”
沈薺微微捏了下手心,鄭遼平做的事可不是禁足這種懲罰可以抵消的,他必須要付出代價!
“其實我覺得,以鄭遼平才智不足以策劃起上回貪墨與陳應清之事,想必後麵有高人指點,不然不會如此。”
經景安這麼一提醒,沈薺也漸漸回過神來。
“你是說,這件事誰最受益,誰就是始作俑者?”
若論受益,陳辭周的確是撿了個大便宜。
“這件事暫且不提,陳辭周此人城府頗深,若真是他,倒還棘手。”
時日一晃而過,很快便到放榜之日。
景安與陳應清同入殿試資格。
沈薺看到景安之名處在皇榜中間,有些惋惜,她這時還不知道是景安刻意藏拙,否則以承明殿諸多幕僚怎不拿個會元當當?
景安倒不以為意,“我本就才疏學淺,你可不要指望我有多大出息。”
沈薺輕笑一聲,“殿試時你可要拿出看家本事,我等你位極人臣。”
二人看著熙熙攘攘看榜的舉子們人頭攢動,心裡再無方才鬥嘴的閒適,帶了淡淡凜然之意。
隻可惜,陳應清的人生止步於此。
*
放榜翌日,便是春宴。
春宴極儘奢華,來的都是汴京有頭有臉的人物,諸多貴女皆盛裝出席,個個裝扮如瑤池天仙。
沈薺身為女客坐在二樓角落,一樓都是男賓,因為葉亭貞的吩咐,此次宴席大多隨意落坐,侍女與侍衛全都門外等候,不在名單之內不可入內。
她無意風月之事,穿戴很是雅清,在角落裡也不惹人矚目。
往四周掃視一番,今日來的大多都是汴京貴女,如她這般無權無勢之人很少,她又去尋樓下景安的身影。
昨夜就將春宴之事同景安說了,隻是景安的態度令她不解。
好好說話就說話,怎麼就拂袖離去了?
沈薺這麼一暼就與旁邊那桌人對了個眼神,她朝對麵微微一笑,心裡盤算著她們的身份。
一位穿粉衣的是大理寺少卿家的二小姐,真是我見猶憐,興致缺缺的暼了眼沈薺。
穿紅衣的是黃將軍之女,眼角眉梢都是英姿颯爽,她反而也對沈薺點點頭,回了個禮。
還有個是刺史之女,小家碧玉之貌,一雙眼眸光溫柔,如帶點點星光。
如銀鈴般的嬉笑聲不絕於耳。
“聽說咱們都要拋繡球招婿呢。”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有幸接了黃姐姐的繡球。”
幾人一番調笑,鶯歌燕舞,好不熱鬨。
沈薺將目光轉向樓下,卻始終未見到景安的影子。
她無意聽眾人喧囂,隻是這熱鬨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