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奴抹了把眼淚,忍不住哭訴:“那些東西留著還有什麼用處,還不如那些金銀玉器有用。好歹公子進城訪友,身上總要戴著。”
綠奴的想法更現實。
他們三人不事生產,也不善經營,手裡的錢都是用帶出來的金銀玉器換的。
之前在邊關為了給軍士發餉銀,胡子歸拿出了一大半。之後來了滑國,他們開銷一直不小。
起初文舒他們都在的時候,幾乎月月要換錢。現在就剩了他們三人,好歹能用個半年才換。
他們手裡除了胡子歸那匣子金銀玉器,值錢的就是那些祭器。
祭器除了祭祀用就沒其他用處。他們現在都是滑國的流民,祭祀根本不能用祭器。若是被人知道了,搞不好還會是禍事一樁。而且祭器需要定期保養,否則就會鏽蝕。
總之綠奴不覺得還有留那些祭器的必要。
而那些金銀玉器,偶爾還是會有用處。
比如胡子歸每次進城身上都會佩玉,否則就會被人看輕了去。玉器一旦賣掉就很難再買回來。玉是身份象征,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說到換錢,物以稀為貴。祭器能換到的錢可比金銀玉器更多。
這樣比較下來,綠奴當然是賣祭器。
胡子歸扶額,隻覺得頭疼。
“罷了,他已經賣了。綠奴從小跟著我,我知他品性,絕不會出賣我們。”
綠奴瞪大眼睛道:“我不會離開公子,綠奴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小孩子家家,不要說生啊死啊,不吉利。”胡老叔也瞪眼。不過聽他這話應是氣消了。
胡子歸不介意綠奴賣祭器,但他擔心會被人盯上。
“你把祭器賣給了誰?”
綠奴猶猶豫豫說道:“公子不要怪我。我知道祭器不能隨便賣,就把東西給了申吳。申吳去了都城附近的城裡,賣給了一家大戶人家。”
“申吳?”胡子歸鬆了口氣,“他是值得托付的。”
“公子不怪我跟他還有聯係吧?”
“不怪,申吳乃守信之人。”
“申吳一直記掛著公子,每個月都會過來,我都跟他約在樂水畔的茶寮,他總會問我公子好不好,他還說若是有一日公子改了主意,他還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胡子歸似是歎了口氣。
“公子,我以後還能見申吳麼?”
“隨你。”
胡子歸回了書房。
胡老叔默默望著他的背影,似是也歎息了一聲。
綠奴對著胡老叔做了個鬼臉,正想跑卻被胡老叔大手一把抓住。
“你等等,跟我說說,你跟申吳是怎麼約著見麵的?”
“哦,他若是來了會在山下路邊的第三顆樹留下記號,我看了記號隻要去樂水畔茶寮等他就可以了。”
“你們上次見麵什麼時候。”
“就是上個月托他賣祭器。”
“那這個月他還會來找你?”
“大雪封了路,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他是劍客,這樣的雪擋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