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可以在店內書籍,一刻鐘隻需一錢,”夥計打開門讓韓武入內,“客人也可以將看中的書簡買回去,每枚書簡僅需十錢。”
“哦?可以直接買走?”韓武從書架上取下一枚書簡,“這些書簡難道都是刻錄的,並非原版?”
“是的,原版在店主那裡,這些都是刻錄,客人買下即可拿走,省去抄錄的時間。”
韓武找了一枚介紹滑國的風物誌,直接付了十錢買下來。
帶韓武拿著風物誌回到茶室,顧彥還在煮茶。
見韓武拿著東西回來,顧彥問道:“哪裡來的竹簡?”
“隔壁書房買的,”韓武揮了揮手裡的書簡,“滑國風物誌,十錢。”
“這麼便宜?”顧彥驚訝。
“不止,若是買不起,還可以在書房裡,一刻鐘隻要一錢。”韓武語氣有些微妙。
顧彥眯了眯眼,問夥計:“你家掌櫃什麼時辰回來?”
“一般來說,掌櫃會在申時回來。”
韓武點點頭:“我們在此等她,你先下去罷。”
夥計依言告退。過了一會兒,他又送了四碟果子上來。
茶室裡隻剩下韓武與顧彥。
煮茶的壺裡咕嘟嘟冒出熱氣,顧彥卻好似走神了一般沒有反應,韓武隻得出聲提醒。
“水開了,再煮就過了。”
顧彥被驚醒,手中動作,眼睛卻盯著韓武手裡的書簡。
“隔壁書房裡的書簡多麼?”顧彥問道。
“我大致數了,約麼有不到二百的樣子,還有不少是成套的。”韓武說道。
“難道是那位昆侖山女的手筆?”
“書簡原版都在店主手裡,想來便是那位昆侖山女了。”
“這般大方低價出售書簡,還許人隻看不買,就連學宮書院都做不到如此開放。”
“然也。我愈發期待與那位昆侖山女一見了。”
顧彥揶揄道:“你不是對那位茶娘子念念不忘麼,我還以為你更期待與她見麵。”
茶娘子便是崔盼盼了。雖然他們知道她姓崔,私下裡卻常用茶娘子來稱呼她。
“難道你不惦記那位茶娘子?”韓武反唇相譏。
“我是想著她的清茶,”顧彥挑眉道,“這次我可是帶了錢來。”
“你打算買多少?”韓武笑道,“莫非也要學我把茶寄放在這裡,時時有借口來此品茶?”
“哎,這可是你說的,多謝提點。”顧彥裝模做樣拱了拱手。
韓武忽然正色問道:“教你派人去滑國和鄭國打聽,人還沒回來?”
顧彥提壺斟茶,目光微微閃動,說道:“還沒回來。”
韓武若有所思道:“料想滑國和鄭國都不太平。韓國對滑國虎視眈眈。一場旱災差點滅了滑國。且看滑國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罷。鄭國如今內亂不斷,一年內連續換了三個君主。它周邊幾個國家怕是都在蠢蠢欲動。”
顧彥看了韓武一眼,說道:“咱們又何嘗不是呢?”
韓武狡黠一笑:“你在擔心秦魏之戰?”
“自然是了,”顧彥歎口氣,“秦欲攻魏,魏國雖不弱,卻恐不是秦的對手。芮夾在兩國之間,池魚之災也。”
韓武忽然小聲說道:“此事無需擔憂,我已想出對策,日前遣人快馬送去給魏國主。若我所料不錯,最多不過半月,秦兵可退矣。”
顧彥心中一驚,追問道:“你想出了何等對策?”
韓武神秘一笑:“待秦兵退去,自見分曉。”
顧彥盯著韓武看了一會兒,隨後又為他斟茶。韓武則拿起書簡,頗感興趣地翻看起來。
崔盼盼回來時便聽得茶室裡一片寧靜。
她今日下午去另一家店鋪訂了些蔬菜,打算明日送到山上讓村民製作成泡菜,回來便聽夥計說那兩個芮都的公子又來了。
崔盼盼稍微踩重些腳步,來到茶室門口。
顧彥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而韓武卻沉浸在書簡中。
“可是崔娘子來了?”顧彥出聲提醒。
韓武被驚醒,連忙放下書簡看向門外。
崔盼盼掀起門簾走了進來。
她今天步行出去的,回來時走得快了些,一回來就上樓來了,是以身上還帶著一絲運動過後的熱氣。
人在運動過後總是顯得更有朝氣和活力,就連額頭的汗水都能讓人看上去水靈了幾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韓武看到了崔盼盼的眼睛,好似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不過,他還算有自製力了,隻晃了下神便恢複正常。
倒是顧彥望著崔盼盼的臉,目光落在她臉頰的紅暈上,久久移不開眼。
崔盼盼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禮。不過,孔夫子的理念尚未大行天下,便是些許失禮也情有可原。
崔盼盼整理了一下衣袖,正色對兩人行禮。她板起臉來之後還是頗有幾分氣勢的。
韓武起身回禮。顧彥也反應了過來。
崔盼盼目光掃過桌上茶盞:“兩位已品過茶了?”
韓武道:“今日來此另有一事,我二人仰慕昆侖山女已久,不知山女是否有暇相見。”
崔盼盼歪頭看向韓武:“你們想在哪裡見她?店裡、山上,或是都城?”
“這......”韓武與顧彥對視一眼。
店裡和山上都不適合,顯得對山女有怠慢。且這兩處是山女的地盤,韓武與顧彥心裡都有些顧忌。
韓武沉吟了一下道:“不知山女移駕都城是否方便?吾等欲在都城酒樓設宴招待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