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盼盼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不知可否討要一份湯汁配料的方子?”
“有何不可,”韓武掏出一方帕子展開,“這湯汁乃我閒來無事時琢磨出來的,我寫給你便是了。”
韓武命人取筆墨來,直接寫在了帕子上。
崔盼盼喃喃道:“原來廚子是你,你可真閒。”
“呃......”韓武感覺自己好像膝蓋中了一箭。
韓武寫完後將帕子折起來,遞給了崔盼盼。崔盼盼拿過來收進了腰間荷包。
林瀟瀟默默吃著肉片看著這一幕,總覺得眼前景象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宴到中席,韓武叫了舞姬上前獻舞。
一群美女穿著漂亮的衣裳,跳著優美的舞蹈。舞姬技藝高超,明顯受過專業的訓練。
林瀟瀟和崔盼盼看得十分投入。
第二支舞時,韓武興致所致敲起了鼓,應和著舞姬的動作。崔盼盼很給麵子,在一旁卡點拍手助興。
三支舞畢,舞姬退下。
韓武忽然抬頭看向林瀟瀟,問道:“聽聞這幾日山女在城裡收了十石糧食,可需韓某派馬車幫忙運送麼?”
林瀟瀟目光一閃,翻手從倉庫取出一筐糧食,笑著反問:“韓武公子可是問這些糧食?”
不待韓武回答,林瀟瀟又翻手把糧食收進了倉庫,麵上笑容不變:“不用了,我可以隨身攜帶。”
韓武尚有些愣,也許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崔盼盼捂嘴笑道:“韓武公子,山女從上山來,行走世間,體察世情,自有神技傍身。”
韓武吸了口氣,麵色恢複如常,自嘲笑道:“是在下見識少了。”
正好又有新菜上桌,解開了三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一頓晚宴,賓主儘歡。
第一次見麵,林瀟瀟對韓武沒有壞印象,反倒覺得此人很有趣。對待林瀟瀟,韓武顯得拘謹了一些,不如對崔盼盼那般放鬆。
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諂媚,都是點到即止。
如此,兩廂都滿意。
第二日,林瀟瀟一行便離開了芮都。先送崔盼盼等人回了崇義坊,林瀟瀟與孔慈騎驢回了山上。
山上還有許多工程要做。要在冬天來臨前把路修好,還要把柵欄弄起來。時間短暫時做不到牛首山那樣,好在芮國民風好,暫時不用防強盜。
關鍵是臨時修的房子讓林瀟瀟不太滿意。
芮國雨水比滑國多,冬天濕冷比較嚴重。木頭房子不能要求太高,但也不能在屋裡點太多木炭,會熏死人的。
林瀟瀟就想著能不能修地暖,或者火炕之類的。她拿不定主意,隻能把想法說出來讓公輸苟一班工匠去實驗。
這些都是需要時間去做的。
暫時不提林瀟瀟在山上焦頭爛額。
且說崔盼盼回到崇義坊,也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首先就是盤下對麵的店鋪,重新裝修改成茶室和書房。
這一次,她打算把茶室和書房合二為一,不再單獨分兩個房間,而是在一個大廳內分成兩片區域。而二樓則改成一個個單獨的隔間,方便有隱私要談的客人。
店麵已經盤下來了,但裝修還沒開始。
崔盼盼腦海裡有太多方案,一時無法決定用哪一套。有時候選擇太多,也是一種煩惱。
這一日,韓武來到昆侖雜貨店,上了二樓的茶室。
崔盼盼正在茶室裡畫圖紙。她打算把自己想到的裝修內容都畫下來,然後一一比較後再決定。
韓武隔著門簾望著裡麵隱約的身影,腳下微微用力。
木製的地板發出聲音,卻未能驚動裡麵的人。
韓武隻好又輕咳了一聲,終於看到裡麵的人影動了。
崔盼盼抬頭望見隔著門簾的人影,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是韓武。
“韓武公子請進。”
韓武掀簾入內。崔盼盼停下筆,將麻木放到一旁。
“崔娘子在忙?”“公子來喝茶?”
崔盼盼起身從架子上取下韓武寄存的茶葉,邊說回道:“我已盤下對麵鋪子,打算將茶室和書房搬過去,以後公子來喝茶該去對麵了。”
韓武入座,拿起崔盼盼剛放下的麻布,展開後仔細觀看。
“這是崔娘子畫的圖?”
崔盼盼有些不好意思:“拙作,入不得公子眼。”
“哪裡,”韓武看地很認真,“這是對麵店鋪地布局圖,崔娘子奇思妙想,我瞧著頗有妙處。”
崔盼盼眼睛一亮:“你能看懂?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韓武笑問:“原來崔娘子是想法太多而無法取舍?”
“正是呀,”崔盼盼苦笑,“就是想法太多了,這個覺得好,那個也覺得好,到頭來反倒不知道哪個更好。”
“那在下便幫娘子看一看。”
於是,崔盼盼煮茶,韓武看圖。兩人一邊品茶,一邊交流,順便就把對麵店鋪的裝修方案定下來了。
“如此甚好。”
崔盼盼提筆重新把商議好的方案畫下來。她畫的是平麵圖哦。
韓武在一旁看著,問道:“崔娘子的畫法似乎是第一次見,瞧著頗有講究。”
“嗯哼,”崔盼盼賊兮兮眯起眼睛,“時不時是更加直觀?你想不想學?很簡單的吆。”
韓武輕笑:“求之不得,隻怕崔娘子不願意教我。”
“我可以教你,這沒什麼好保密的。”
韓武看了崔盼盼一眼,問道:“對麵店鋪的招牌,崔娘子可定好了?”
“名字已經想好了,”崔盼盼歪頭道,“但還決定找誰來寫。”
昆侖雜貨店的招牌是孔慈寫的。崔盼盼想把對麵換一種更高雅的風格,暫時沒想好用誰的筆跡。
韓武鄭重道:“崔娘子教我畫圖,在下無以為報,不若新招牌就教給我。”
“你來寫嗎?你寫幾個字給我看看。”
“該寫什麼?”
“昆侖荼書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