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個“生意人”不知不覺談論了一刻鐘的時事。
茶喝了兩盞,芮薑才回過味兒來。她還記得今天過來是做什麼的。
芮薑看著手裡的茶,換了一個話題:“你家的茶似乎與彆家不同?味道格外清淡。”
“是我自家種的茶樹,自己炒製,名為‘清茶’。此茶清淡,卻能回甘,且餘味長留。看書的時候,配著清茶,能清明身心。”
“難怪,原來是讀書人的茶。”
“彆看清茶味淡,卻能提神醒腦。早起來一杯,振奮精神。晚上就不要喝了,免得失眠睡不著。”
“效果當真如此隻好?”
“夫人可先買一兩嘗嘗,隻需五十錢。”
“一兩,五十錢?不便宜。”
“物有所值。”
“既然掌櫃這麼說了,那我必須買一兩嘗嘗。”
“若是夫人不急著返回齊國,可將茶葉存放在店裡,有空了便過來喝幾杯。”
“貴店還有這等安排?”
“不是我自誇,夫人請看我這套茶具,當世沒有第二套一樣的。還有那邊的書房,夫人來此可邊看書簡邊品茶。”
芮薑轉頭望去,果然見竹簾後麵是一排排的書架。
“掌櫃是個雅人。”
芮薑輕笑:“隻可惜我是個生意人,一瞧見書簡隻覺得頭疼,哪裡還有品茶的興致。”
“夫人說笑了,人各有誌,我也隻是個生意人。”
崔盼盼用麻布包了一兩茶葉。秋霜接了過來,並數了五十錢奉上。
買完了茶,芮薑卻還沒有走。
“對麵的昆侖雜貨鋪也是掌櫃的營生?”
“是,原本茶室和書房在雜貨店二樓,但覺得不太方便,才搬到了這邊。”
“掌櫃是第一個在崇義坊開雜貨鋪的,為何會有這個想法?崇義坊來往都是行商,雜貨鋪裡的客人瞧著卻像散客,掌櫃的不怕賠錢麼?”
崔盼盼笑著解釋:“我也是頭一回開店,沒什麼經驗,隻是覺得崇義坊有千餘常駐人口,為什麼不能開一個專門為這千餘人服務的店鋪呢?”
“為千餘人服務?”芮薑回味著崔盼盼的話。
“是啊,住在這崇義坊的千餘人,每天要吃飯穿衣等等,他們就生活在這裡,他們也是顧客。”
“你這個想法倒也沒錯。”
芮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抬頭看著崔盼盼問道:“聽說雜貨鋪新賣的算盤和雨衣都是掌櫃做的?”
崔盼盼愣了一下後搖頭:“不是我,那些東西的設計者另有其人。齊夫人對算盤和雨衣感興趣?”
芮薑點頭道:“今日來時在街上見了穿雨衣的人,吃飯的時候又聽酒樓掌櫃提起了算盤。可惜剛才去雜貨鋪,卻聽說店裡缺貨,還要稍等一會兒才能上新貨。”
“那確實這樣。我也沒想到雨衣和算盤會暢銷,第一批貨備的不足。昨天夜裡才又回到新貨,夥計們一早就在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