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欲哭無淚。
他去哪裡弄一百金?連五十金也拿不出來。
韓武隻能用拖字訣,言明待公子慶醒了一切都好說。錢沒問題,要多少有多少。總之呢,先讓對方不要對公子慶動粗。
既然韓武不能馬上拿出錢來,秦乙瞧他也不像有錢的樣子,就把韓武和大韓氏與公子慶關進了一個牢房。這也是防止韓武兩人跑了。
所以說,韓武在處理這類底層問題時顯出了他的經驗不足。他應該說自己出去找人籌錢,而不是表現出一看就沒錢的樣子。
於是,韓武三人就這樣陷落在了秦國太桓城的軍營牢房裡。
好在秦乙目前主要求財,沒打算折磨他們。這一夜,沒再派人找他們麻煩。
軍營的牢房就是木籠子,籠子上搭了一些茅草算是頂篷。
折騰了半天,韓武出了一身汗,說不清是冷的還是熱的。
隻是這會兒被夜風吹著關在籠子裡,冷靜下來愈發覺得冷了。背後打濕的衣裳貼在身上,冷風一吹感覺更明顯的透心涼。
大韓氏受了驚,一個人縮在角落裡,懷裡抱著一堆茅草,似乎能給她安慰。
隻有公子慶一個人呼呼大睡著,鼾聲一陣接一陣。
韓武仰天長歎,一股悲涼感由心底升起。
頭一次,他想到了放棄。
好在後半夜無風無雨。
公子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酒醒了,但宿醉非常痛苦。
一邊揉著額角,一邊聽韓武講述了事情經過。
公子慶也聽出了一身冷汗。
“是我錯了,不該隻顧著吃酒。若是先弄些吃食填飽肚子,也就不會醉地那麼厲害了。”
韓武聽了隻覺得無力反駁。大韓氏則偷偷恨地咬牙切齒。
公子慶撓了撓頭:“我身上也沒那麼多錢啊,我得找那秦乙談談,五十金實在太貴了。”
韓武目光閃了一下。他有個拖底的手段,隻那是他最後的退路,暫時還不到拿出來的時候。
“慶弟,你在太桓城可有能借到錢的人?”
公子慶無奈搖頭:“太桓乃邊關,秦王用的全是老兵和老官,等閒插不進其他人。這些秦國老人雖然貪財,卻在原則問題上十分較真,難以策反。”
韓武沉默無語。
過了一會兒,公子慶似乎才反應過來,安慰韓武與大韓氏。
“爾等且不用擔心,那個秦乙不過求財罷了,大不了我去附近城池找人借錢,隻是需要耗費些時日。”
韓武隻想說“那你就快點去啊”,但猶豫了一下後隻能道“勞煩慶弟了”。
“我闖下的貨,自該我負責。”
公子慶衝到籠子邊上,又喊又叫了好半天。一名官兵把他一個人帶了出來,領著去見秦乙了。
待周圍看不到人了,大韓氏湊到韓武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她實在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對公子慶的不信任。
韓武十分理解大韓氏,他對公子慶都有所懷疑了。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除了相信公子慶,他彆無選擇。
公子慶這一去就是半天。
中午,有官兵過來給韓武兩人送了食水。
韓武暗中觀察,覺得官兵的態度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應是公子慶爭取來的。
韓武吃了東西,感覺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都好了許多。
但是大韓氏隻喝了水,乾糧一口沒吃。
大韓氏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不停滲出汗水。她已經忍了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