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驚喜萬分,又撩起衣袍跪地:“微臣替祖母,替二叔,多謝皇上恩典!”
“你我既是君臣,又是知己好友,何須言謝。”璋和帝細細說道:“朕知你近日事多,朕就不留你對弈了,你儘早回去,多陪陪你祖母,雖然她曾偏過心,但是好歹,也是你的祖母,最後一些時間,多陪陪她吧。”
裴珩又要跪地謝恩,璋和帝一把拉住他:“剛朕說了,你我二人,無需多言,回去吧,回到鎮國公府,如今鎮國公沒在京都,鎮國公世子又常年在邊關鎮守,京都不少事情都需要靠你去周全。”
“謝皇上體恤,微臣就在鎮國公府照顧好祖母,等待二叔進京。”
“你這樣做是最好的,旁人都以怨報怨,你卻以德報怨,不愧是朕欣賞的人,去吧。朕的賞賜隨後就到。”
“微臣替祖母多謝皇上關心。”
裴珩這才離開。
璋和帝看到他消失在視野後,這才又將剛才他壓住的秘奏打開,多看了幾眼之後,本想將秘奏撕了,可最後卻還是忍了忍,將秘奏放入抽屜之中,提筆,寫下了另外一封密信。
裴珩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尹公公送他出了大殿。
“大都督最近有的忙了。”尹公公點頭哈腰:“聖上對大都督那是一個關心關愛,這次還賜了不少的賞賜給鎮國公府老夫人,大都督回去之後,就能看到了。”
“多謝尹公公。”裴珩頷首:“不隻是因為今日之事。”
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並不會因為有些人多什麼,有些人少了什麼而用不一樣的眼神相待。
而裴珩說的後麵那一句話,顯然,是在替之前的事情道謝。
尹公公受寵若驚:“大都督折煞奴婢了,當年若不是大都督憐惜奴婢,奴婢哪裡有今日。”
“這都是你的造化。”
“大都督慢走。”
二人在台階時,就此彆過。
一個往下,下一層又一層的台階,另外一個則沿著原路返回,又重新站在了大殿之外,望著已經再也看不見的裴珩。
“乾爹,這大都督還真的是善心啊,那鎮國公府一家人都把他逐出家門了,他還在跟前侍疾,還來皇上麵前請恩典。要是我,恨不得他們都死光光才好。”吉祥耍嘴皮子道。
尹公公斜睨了他一眼,“慎言。”
吉祥立馬住嘴,嬉笑著求饒:“乾爹,兒子也不過敢在你麵前瞎說兩句,您彆生氣。”
尹公公並沒有真的生氣,而是望著偌大的宮廷,答非所問:“在皇上看來,老夫人不過是偏了點心而已,不是嗎?”
吉祥撇撇嘴,不敢再說話了。
偏了點心?
嗬嗬,那是沒長心吧。
出了宮門的裴珩翻身上馬,從皇宮出來到現在一直都形色巋然不動的表情,出現了一點點的裂痕。
隻是偏了點心嗎?
裴珩拉著馬繩,調轉馬頭,在轉頭的那一瞬間,眼神陰鷙地望著巍峨的宮城。
也許在某人看來,他人加之在他身上的傷害,隻是偏了點心而已。
也是,很多人看著有心,實則全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