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凜冬(11)(2 / 2)

圍觀的老百姓中,自有裴珩安排的人現場為大家解說。

老百姓本來是來看熱鬨的,一聽這謝正淵做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氣得火冒三丈,手裡的臭雞蛋爛葉子不要錢地往這群罪犯的身上砸去。

連日來的風吹日曬、雨淋雪飄,謝正淵早就已經沒了往常的驕傲,眼神木然地盯著城門的方向,半點漣漪都沒有。

“二哥!”

人聲鼎沸中,謝正淵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二哥,他目光動了動,轉了個頭,正好就看到從燕城來的方向,一個坐在馬上的人,正呆呆地望著自己。

正是燕王謝正景。

“老,老三。”嗓子沙啞,嘴唇乾燥破皮流血,眼神呆愣,嘴巴動了動,幾乎沒有聲音,可謝正景還是看出了他在喊自己老三。

馬車裡的燕王妃連忙挑開簾子:“王爺。”

她連叫了三聲,謝正景才反應過來,看向她,“怎麼了?”

“王爺慎言。”

燕王妃何氏麵容清冷,說話聲音不大,卻言辭鑿鑿:“宣平王已經是帶罪之身,王爺您如今也是進京負荊請罪。您剛才喊他一句三哥,知道的是曉得你們兄弟情深,可若是被心懷叵測的有心人聽到,稟明聖上,說您與宣平王是同謀,您如何解釋?”

謝正景脊背一涼,“是是是,你說的是啊!”

看準了圍觀的老百姓都朝囚車的方向而去,謝正景再也不敢看謝正淵一眼,連忙趕著馬,趁著人挪動走出了一條路,馬不停蹄地進了京。

囚車後的謝正淵,看到謝正景馬不停蹄地跑了,知道他不敢與自己有過多接觸,怕影響自己,謝正淵涼涼一笑。

這就是皇家兄弟啊。

兄弟情意薄如紙,輕如霧,輕輕一扯一吹,這淡得可憐的兄弟情就煙消雲散了。

謝正景飛快地進了城,莫漢橋見民憤也差不多發泄了,也押解著囚車進了城。

城門口的一處二樓茶坊裡,裴珩正喝著茶,看著謝正景倉皇進城,就跟後頭有老虎在追一樣。

莫漢橋隨後進城,身後跟著囚車,押解的謝正淵一身狼藉,渾身上下都是爛菜葉和爛雞蛋,可憐又可悲。

許婉寧就在一旁。

“看完了,我們回去吧。你先走還是我先走?”許婉寧見隻開了一條縫的窗戶,兩個人就這麼偷偷摸摸地避開外人,避開身邊的人,在這茶坊裡頭坐了兩刻鐘。

她現在出來,也是困難的要死,不比裴珩。

“我不是來看他們的。”裴珩笑著說,“等會。”

“那是來看誰的?”許婉寧不解地問道:“還有誰來?”

“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裴珩笑笑,他看了眼房門。

房門的門栓已經被栓上了,不會有人進來,他放心地一把將許婉寧摟住,親親抱抱舉高高。

三天一見,他都等得迫不及待,好在大舅哥回來,他找借口將阿寧約了出來,這次就不用等三天了。

兩天沒見的想念,將人箍在懷裡,箍得緊緊的,就連紅唇也不放過,用力地蹂躪。

“我的唇脂,我沒帶來,等會全花了。”

“花了就花了。”裴珩不在意。

“可等會紅梅會發現啊,我唇上的唇脂怎麼沒的。”許婉寧擔憂地問,“那孩子心思敏銳得很,會懷疑的。”

她喝個茶都是很小心的,吃點心更是連碰都不會碰到唇瓣,她本來讓紅梅在樓下等她,她單獨上樓,已經是絞儘腦汁哄騙紅梅了。

等會下去,連唇脂都沒了,那孩子怕是會胡思亂想到懷疑人生。

裴珩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懷疑什麼?”

“嘴唇上沒有唇脂了,還能懷疑什麼?”許婉寧哭笑不得:“說你聰明,你聰慧得讓人望塵莫及,說愚笨吧,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又想不到。我獨自一個人上樓,等下回去唇上的唇脂沒有了,紅梅知道我是個愛乾淨的人,喝茶吃點心不會弄花我的唇脂,那你猜她會懷疑什麼?”

裴珩想到了:“懷疑你的唇脂被人弄花了。”

怎麼弄花?

裴珩茅塞頓開:“你是說,她懷疑你在這裡,在這裡……”裴珩哭笑不得,說不下去。

許婉寧白了他一眼,氣鼓鼓地道,“是啊,懷疑我在這兒偷人呢!”

裴珩樂得不行,抱著許婉寧,狠狠地將她唇上的唇脂吃得乾乾淨淨。

“那就讓她懷疑吧。”裴珩細細描繪著許婉寧的唇,將她唇上的唇脂舔舐的乾乾淨淨。

“好了,這下一點都沒了,就讓她懷疑去吧,嚇死她們!”裴珩樂不可支,盯著許婉寧的唇,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像是個惡作劇的孩子。

許婉寧盯著他,“你確定?”

“當然。”裴珩信誓旦旦。

許婉寧笑得神秘莫測,裴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想問,門口就傳來“嘟嘟嘟”的敲門聲。

裴珩眼前一亮,“來了。”

“誰啊?”

“等會就知道了。”裴珩賣了個關子,徑直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兩個人走了進來。

許婉寧正躲在屏風後頭,看到進來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從屏風後頭衝了出來,驚喜萬分:“大哥!”

來的人正是許迦和扶鬆。

二人風塵仆仆,日夜兼程,也終於在小雪這一天趕回了京都。

許婉寧衝了上去,將許迦抱了個滿懷:“大哥,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她太過激動,聲音都哽咽了,“家裡人都擔心死你了。”

看到剛剛還在自己懷裡的人兒,轉頭就去抱彆的男人,雖然這是大哥,但是也是個大男人啊。

裴珩吃醋了,他上前將二人分開,“大哥,這一路辛苦你了。”

許迦這才抬眼看了裴珩一眼。

隻一眼,也愣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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