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了口,肖焱就將他趕回了家,連點交接的時間都不給。
老人家也是生氣,回家了就專心養老,直到今日,被扶柏給請回來。
他翻看著後麵幾個月的賬本,越看越氣,越看越火大,五十多歲的年紀了,頭發花白,胡子都被氣得翹了起來。
“你這做的什麼賬,亂七八糟,胡言亂語,一通狗屁!”老人家做了一輩子的賬了,指著上頭的名目就跟裴珩解釋,這裡不行那裡不行。
賬房先生耷拉著腦袋,一個字都不敢說。
老人家一出手,兩刻鐘的功夫,就把幾本賬給盤清楚了:“賬上少了四千兩紋銀,還有三千兩的外債沒有付出去,這外債又沒有名目,不明不白地就欠了外麵三千兩,還有這飯堂的錢,每天都有定數的,可這買的菜,又跟飯堂的定數和支出不一致,你這錢,到底給沒給飯堂?”
賬房先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吏部的官員道:“金麟衛和飯堂的廚子雜工,還有金麟衛買菜的攤販,我們都去問過話了,這幾個月飯堂的夥食支出隻有之前的一半,可實際支出卻跟之前一模一樣,那剩下的一半錢呢?到哪裡去了?”
賬房先生梗著脖子說道:“不都是衛所吃了用了花了,關我什麼事啊。”
“關你什麼事?”老人家氣得手打哆嗦:“你是金麟衛的賬房先生,你管的賬,不是你家的賬,是金麟衛的賬,賬錯了,數目對不上,你知道後果嗎?缺的少的你不僅要補上,而且還要坐牢要掉腦袋的!”
賬房先生愣住了,脫口而出:“什麼!肖焱讓我乾這事的時候,他說了,一切的後果有他擔著啊!”
在場的幾個人聽了,全都看向了他。
那人也自知失言。
剛才還盛氣淩人,如今就像泄了氣的球一樣,焉頭耷腦,嘟囔著:“都是肖焱讓我這麼乾的,他說了,隻要我給他做這個賬房先生,他用錢我彆管,隻讓我把賬給他做平了,讓人看不出端倪就行,他會給我好
處。”
“你就不怕事情敗露了你落個被砍頭的罪名嗎?”老賬房先生質問他。
“為金麟衛當賬房先生,可跟給酒樓客棧私人宅邸當賬房先生不一樣。就你貪墨的那點銀子,可以讓你立刻掉腦袋。你既然會做賬,就應該知曉大越的律法,對貪墨朝廷的錢財的觸發,那是重中之重。”
老賬房先生唏噓不已,“我當了一輩子的賬房先生啊,連個銅板都不敢貪墨,就怕惹上官司,可你倒好,明擺著貪墨,你有幾個腦袋砍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人嚎啕大哭:“肖焱他許諾我說,說再過一段時間,這個賬就沒人知曉,也沒人會去查,說他能擺平一切。還說,還說……”
他看著裴珩,欲言又止。
裴珩抬手:“說下去,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您做不了多久的大都督了,以後金麟衛肯定是會是他的,到時候這些賬再隨便找個借口,就糊弄過去了,讓我不要擔心。我也是受了他的指使,見錢眼開的啊!大都督,這一切都是肖焱讓我這麼乾的呀,不關我的事啊。”
他當不了多久的大都督了?
裴珩但笑不語,看起來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可他身邊的扶鬆扶柏都知道。
裴珩已經在盛怒的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