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恭喜啊,這天大的福氣,也就隻有你接住了啊。”酸不溜丟。
王興民不敢表現得不開心,隻訕訕地笑,謙虛得不行,心中卻暗自腹誹。
這福氣給你,我不要!
好不容易挨到宴會結束,王興民帶著妻眷回了家,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去地道。
地道裡已經點上了燭火,看到光亮,王興民就知道,裴大都督已經在等他了。
“大都督,救命,救命啊!”不敢哭的王興民,看到裴珩,真的哭了出來,“屬下不想讓女兒嫁給五皇子啊!”
這讓裴珩有些不解了,“五皇子風評不錯,是個正人君子,這麼多年,並沒有半點不好的風評,你為何這麼抗拒?”
王興民又不說話了,嘀嘀咕咕:“我,我,我……”
“有話不妨直說。”裴珩道:“你為何這麼抗拒這門親事,阿賀也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芳媛若是嫁給他,不會受委屈。況且,榮華富貴,她這輩子享用不儘。”
“屬下不需要這榮華富貴,隻求芳媛她能開心幸福快樂地過一輩子,其他的,我都不稀罕。”王興民道:“大都督,我就實話跟您說了吧,皇家的人都難以有子嗣,我怕芳媛嫁過去,若是無子的話,她這輩子多可憐啊!”
王興民不是傻子。
他親眼看到謝正淵給彆人養孩子,他有那麼多的女人,卻一個親生孩子也沒有。
在燕城時,燕王也是一樣,女人不少,就是沒孩子。
海王也不用說了,成親雖然時間短,可也有兩年了,女人也不少,就是沒一個肚子有動靜的。
再往上看……
當今天子,雖然有一個公主,可公主的身體,從胎裡出來就不好,也逃不開早夭的命運。
王興民得出了一個結論,皇家的男子,都難以有孕。
“你倒是通透。”裴珩聽到他說自己的結論,笑著誇了他一句。
王興民訕訕地說:“不是屬下通透,而是生兒育女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她要是不嫁人,生不生的,屬下也管不著,可若是嫁了人,沒有子嗣的話,她這輩子都要抬不起頭來。”
女人多疾苦。
生不出孩子的指責,最後隻會落到女子的身上,跟男人半點關係都沒有。
特彆是皇家的男子,這世間,有誰敢指責他們,不是女人生不出,是你們不能生。
數不儘的女人前仆後繼衝上去給皇家開枝散葉,最後落得滿樹枯黃的下場。
“你是個好父親。”裴珩親自將王興民扶了起來,王興民大喜:“大都督,您答應幫屬下了?”
裴珩:“皇上金口玉言,他賜的婚又是可以朝令夕改的。”
王興民又要哭了:“可屬下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跳火坑啊!”
“你先彆急。”裴珩安撫他:“第一,阿賀是個好兒郎,他若是娶了芳媛,他必定會珍視她,你大可放心阿賀的人品。”
王興民不說話。
人品好有什麼用,又不能生。
知道他聽不進去,裴珩索性說點他聽得進去的,“第二,阿賀能生。”
“什麼?”王興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差點跳了起來:“他已經有私生子了?那就更不行了!”
沒有私生子,怎麼知道他能生呢!
女兒還沒嫁過去,就要去當後母,我的天呐,光是想想,王興民就想哭得更大聲:“我苦命的芳媛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裴珩:“……”
“阿賀沒有私生子。”裴珩聲音略高,鎮住了王興民的哭聲:“他潔身自好,沒有半點風流韻事。”
“那你咋知道他能生?”
“你信得過許迦的醫術嗎?”裴珩問他。
王興民兩隻眼睛瞪圓了,“當然信得過了,我娘的老腰就是他給治好的,隻是……”
這五皇子跟許迦有什麼關係啊!
“今日下午,許迦給五皇子把過脈了,他的身體康健,元陽豐盈,將來一定會子孫滿堂。”
王興民嘟囔,“……真,真的假的?”
“本座何時騙過你?”
王興民這才意識到,自己造次了,“大都督,屬下該死。”
裴珩不願意與他計較:“你若是信得過許迦,信得過我,就該信五皇子。”
王興民受寵若驚,“大都督和許大夫,屬下信得過,信得過,那這婚,這婚……”
“這是一樁好姻緣,阿賀會是個好郎君。”
“嗯嗯嗯。”王興民終於樂了,激動得不住地點頭:“屬下都聽大都督的,都聽大都督的。”
“不過……”裴珩一句不過,將王興民的心又給懸了起來:“不,不過什麼?”
“阿賀的身體現在是好的,不代表,不會有人使壞,弄壞他的身體,讓他斷子絕孫。”
“誰啊,誰敢這麼做,他可是皇子啊,太後的親兒子,皇上的親弟弟,誰敢讓他斷子絕孫啊!”王興民這脾氣,認定了謝賀之後,見有人要害他,自然是不會放過壞人:“我要知道是誰,我一定砍了他。”
裴珩望著王興民,一字一句地反問他:“你說呢,會是誰?”
太後的親兒子,皇上的親弟弟,皇家的五皇子,誰敢對他下毒,誰敢讓他斷子絕孫。
王興民已經有過判斷,裴珩說了這麼一通話後,王興民的判斷再次回爐重造,不過須臾的功夫,王興民的判斷再次重組。
“你是說,是說……”
裴珩沒說話,點點頭。
王興民嚇得滑跪在地,許久沒有動彈。
他還在想。
說得通了,說得通了,一切都說得通了。
“是那位乾的?謝正淵、燕王、海王,都是他乾的,是不是?”王興民好歹乾過這麼多年的刑案命案鄰裡糾紛案,推理能力不差。
一個家族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男子不孕呢,唯一有可能的是,有人在使壞。
自己不能生,就讓整個家族的男丁都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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