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捶捶腰:“這簡直就是要我的命啊!”
夫妻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恨不得現在就抱團痛哭一場。
夫妻兩個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兩個人就要抱到一塊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大人,恭喜恭喜啊!”
王興民連忙回頭,僵硬的嘴條件反射就咧起笑來,“王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來的正是燕王,謝正景。
他要行大禮,謝正景連忙雙手托著將人扶了起來,“王大人,這是做什麼,你是我的長輩,該是本王向你行禮才是。”
長輩?
謝正景果真給他作了個揖,嚇得王興民連忙往旁邊蹦:“王爺,使不得使不得啊!你這是要折煞下官啊!”
謝正景說:“王大人,您是五弟的嶽丈,這也差不多等同於本王的嶽丈,說您是本王的長輩,沒有說錯吧?”
王興民僵硬的嘴皮子抽了抽。
見過主動認乾兒子乾女兒的,沒見過上杆子認丈老頭子的。
“王爺這真的是折煞下官了,下官何德何能……”王興民搓著手,臉頰泛紅。
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被風吹的。
謝正景當他是嚇的,他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王大人就不要自謙了,這外頭風大,王大人就不請我進去坐坐?”
王興民愧疚到不行,連忙伸手引路:“王爺,您快請,快請。”
謝正景到了王家府邸,這順天府的府邸可比燕城知府的府邸大多了。
“當年在燕城的時候,本王就知道王大人是一塊蒙塵的金子,若是將來有人識得真金,將上麵的灰塵拂去,一定能一飛衝天,鵬程萬裡,果然,王大人,本王沒說錯吧?”
謝正景一邊跟著往裡頭走,一邊跟王興民寒暄。
王興民賠笑道:“是是是。”
是個屁,他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王興民是半個字的印象都沒有。
說話間,王興民就已經將人引到了大堂,茶水端了上來。
謝正景喝了一口,這才幽幽地說了此行的來意。
“王大人,本王此行是來專程向您道賀的,恭喜您覓得乘龍快婿,令愛結成美滿姻緣,恭喜恭喜啊!”
王興民說著感激的話,“王爺真是客氣,專程來一趟,實在是蓬蓽生輝,下官銘感五內。”
“原本不隻是本王一人前來的。”謝正景長歎了一口氣:“原本四弟也要來的,隻是他……”
四弟,就是那個海王。
將自己女兒推入火坑的那個!
謝正景自顧自地說,根本沒看到王興民眼睛都寫滿了字。
老子不痛快,極其的不痛快。
“你昨夜也在,也是知道的,他為了撮合王小姐與五弟的姻緣,被皇上責罰,麵壁思過,如今人還在彆苑待著呢,想來來不了,特意讓我帶來賀禮,還千叮嚀萬囑托,一定要跟大人說清楚,希望大人莫要怪罪。”
喲喲喲,這是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呐!
王興民恨得後槽牙都要磨出粉了,臉上還裝作誠惶誠恐感恩戴德的模樣:“下官怎麼會怪罪呢,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想咬死那個海王!
謝正景哈哈笑:“本王就說嘛,我與王大人是故交,王大人性情豁達,怎麼會生這種氣。再說了,令愛這樁絕佳的親事,還是他說來的呢,說起來,四弟還是令愛與五弟的媒人呢,這以後他們成婚,四弟可是要坐主桌的人,王大人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敢怪罪呢。”
王興民心裡恨得要死,麵上還要賠著笑:“王爺說的是,說的是。”
“好了,話帶到了,禮也帶到了,這夜夜深了,本王就不打擾王大人休息了,這段日子,來送禮的人估計特彆多,王大人也是辛苦了。”
“應該的,應該的。”王興民又送人出去。
這出了燈火通明的大堂,到了外頭幽暗的回廊,雖然廊下樹上都掛著燈籠,可到底看不清楚。
王興民弓著腰,走在謝正景的身側,謝正景壓根看不見,王興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表情是張牙舞爪的,一點都不客氣。
謝正景不知道啊,自顧自地說:“王大人,這來送禮的人,都是京都的權貴吧?又是年節,不用公務,倒是有時間來走動走動。”
“是啊,可把下官這一家子忙壞了,就跟那陀螺一樣,睜開眼睛就要轉到天黑。”
謝正景笑了笑:“這個時候也就是收收禮,登記在冊,跟人寒暄聊幾句,還不是最忙的時候,最忙的時候還在後頭呢。來的那些達官顯貴,王公貴族,你是哪一個都不能得罪哦。”
王興民敏銳地感覺到,謝正景今夜特意前來的目的要浮出水麵了,連忙豎起了耳朵,還裝作懵懂無知的模樣。
“實在是焦頭爛額,下官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王大人,這京都的禮尚往來啊,與地方不一樣,你剛到京都不久,想來是不知道的。這來人送了禮,你不能不收吧?這要收了,就要回禮,這回的禮,也是大有講究的,先回誰,怎麼回,回什麼都有講究,這中間的學問,大著呢。”
王興民頓住,拱手:“還望王爺明示。”
“明示談不上,知曉一二,就索性都告訴你了。”
王興民將人送走,再重新回到院子,黃氏正在等他,“怎麼樣?燕王說什麼了?”
王興民先往嘴巴裡灌了一大杯水,這才說道:“他讓我明日去彆苑,拜謝海王!”
“謝他?為什麼要謝他,女兒都被他推入火坑了,還要謝他。”黃氏也不滿這樁親事。
不是所有的父母親都希望攀高枝,他們已經有保護女兒的能力,也有負責她下半輩子的能力,他們已經是高枝了。
沒必要去選擇另外一根高枝。
誰知道攀不攀得穩呢,說不定,一上去,就掉下來。
誰的高枝有父母的高枝結實啊,父母給的才是底氣!
女兒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黃氏不稀罕。
“這一趟彆苑,我是要去的,你去準備一份厚禮,明日我就過去。”
黃氏雖千萬個不滿,可男人說話了,她就聽,雖不情願,卻也隻能照做。
屋內,就剩下王興民一個人。
燭火明明暗暗,王興民的眼神也晦暗難懂,不過很快,他就咧嘴笑了,一臉的膜拜與尊崇。
“還真被你說中了,真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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