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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此人,劉翎冉頓時精神大振,竟語重心長地開始叨叨起來:“這景小侯爺,尋常人麵上倒挺尊敬他,但莫要與他相與,恐那人汙了你的名聲。”
“琴香姑娘與她待在一起定要吃些虧!等他來了我親自與他說道。”
蕭鈺沒有作聲。
“你泡成日在書堆裡,自然沒有耳聞。那貨就是個紈絝公子,從心所欲不講禮數,二十多了未曾娶妻,整日遊戲煙花之地,家裡倒沒人管著他……”
蕭鈺麵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劉翎冉越說越像她自己,仍在滔滔不絕。
景小侯爺“名揚上京城”,名是臭名,京中多少話本都講的是他的風流事。
比如帶著幼弟去花樓聽戲,教十歲的孩子認身段窈窕的美人;比如吃醉酒後為花魁眉間點花妝,點紅了人家的臉;再比如小侯爺風神俊朗、會撩會道,連續幾年穩居“最受花樓歡迎男子”榜首……
劉翎冉所講的這些傳聞京中人人知曉,話越傳越離譜,人傳人便傳出了這麼個“風流侯爺”。
記憶中的小侯爺,早年是有些草包。蕭鈺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扮豬吃老虎罷了。
劉翎冉像開了閘般說個不停,雖然說這些話會汙了尊貴公主的耳朵,但眼下讓蕭鈺認清那人麵目才更重要。
蕭鈺正在思索如何與她說道,劉翎冉又扯到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那小侯爺精力十足功夫極好,一次要兩個女子伺候,有回一夜換了兩批,真有人以為他的腎……”
是鋼打的。
“哦?姑娘這麼想知道我的事,不如我親自講給姑娘聽?”
一道帶著玩味戲謔的慵懶聲音從門扉外傳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劉翎冉頓時啞口,訕訕閉嘴,硬生生地將最後幾個字嚼爛咽了下去。
如鯁在喉。
她咬唇玩味地睨了門口人一眼,這也太尷尬了,方才說得太投入,加之樓內人多聲雜,竟沒注意本尊來了。
一旁從始至終無言的墨玦,此時猶如一塊木雕。
蕭鈺攏了攏垂下的幾縷青絲,麵紗下的半張臉不知該作何表情,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劉翎冉:“……”
她雖不浪跡於各種風月場合,但廝混了一輩子,方才的葷話也聽了十成十。
三人麵麵相覷時,“吱呀”一聲,俊美青年推門而入。
視線落到蕭鈺身上,景珩露出一瞬無人覺察的怔愣,隨即麵上泛起燦爛的笑意,迎著劉翎冉神色複雜的目光,張口就不吝誇讚道:“喲,劉姑娘的這位朋友好生漂亮。”
他深以為然,蕭鈺當是藏了身份來蒔花樓的。
“方才聽兩位津津有味地談論著本侯的風月事,”景珩環臂站定在側,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知姑娘來蒔花樓,可是打著飲酒的幌子來見本侯?”
劉翎冉權當此人是個草包登徒子,瞧見蕭鈺這般好看的就走不動道。
此時她的臉色紅一塊青一塊,有惱羞成怒之狀,轉而拍桌罵道:“去你的津津有味!”
劉翎冉絲毫沒有背後道人是非的理虧模樣。
“你這無知的家夥,睜大狗眼,收斂點!”
看清楚,這是長寧公主!
蕭鈺恰巧坐在窗邊,麵上半掩的白紗如蟬翼,被穿堂而過的風微微帶起。
景珩收斂心頭的微癢,挑眉沉緩道:“原來是蕭姑娘,兩日前我們才見過的。”
蕭鈺麵色如常,美目光華流轉,似是籠了一方煙雨,她淡淡道:“給景侯爺賠個不是,方才隻是一場誤會,我二人對景侯爺的風月之事不感興趣,並非有意談論,景侯爺莫要想多。”
“無事,我向來不計較這些。”景珩似若釋然,他又壞笑道:“隻是傳言本是無根之木,無稽之談,不可信以為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