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薛掌櫃一聽,頓時委頓在地上。
先前他得到小學徒的暗示,心裡不由生出一絲希望,想著楚陽若是真能找到關係,說不定自己還有一線生機,所以一直強撐著沒有認罪。
但此時,徐振清橫插一手,還想了個這麼個辦法來證明丹藥真假,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打心底裡,薛掌櫃就覺得這丹藥有些問題,要不然楚陽怎麼不敢來當堂對質,還要去找人來出麵解決問題呢!
想到這裡,薛掌櫃都想一頭撞死在公案上, 這十三種毒藥每種都是劇毒之物,中毒後會有各種難以忍受的痛楚,若是吃了這些毒藥,怕是生不如死,還不如認罪砍了腦袋來的痛快……
見薛掌櫃都被嚇傻了,宋賀年倒是愈加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拍著公案喝道:“案犯薛祿,既然你不承認自己販售假藥,那可敢服毒自證清白?”
薛掌櫃渾身一震,身子不由往後縮了縮,顯然十分懼怕。
百姓們見此情形,心中都在想,這丹藥絕對是假貨,要不然他怎麼不敢證明呢?
薛祿下意識朝周圍望了望,楚陽說去請的援兵完全沒有動靜,心裡不禁絕望起來,認命似的垂下頭:“我,我認……”
“我願意替掌櫃試毒!”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個粗獷的聲音。
百姓們大驚,紛紛回頭張望。
人群外,四人正朝中間擠,為首之人身高體壯,直接把圍觀百姓擠的東倒西歪,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個麵色嚴峻的漢子。
待幾人近前,宋賀年看著他們,好奇道:“剛才是你們在說話?”
“不錯,是我喊的!”
黑子挺著鐵塔般的身子,俯視著宋賀年。
“你說你要替掌櫃試毒?”宋賀年十分驚訝的問道。
“不錯,前幾日我大哥中了七花散之毒,送往九芝堂醫治時,掌櫃不但拿碧玉丹相救,還分文未取,如今我大哥已經痊愈,今日得知有人誣告九芝堂售賣假藥、草菅人命,所以我們匆忙趕來,替掌櫃證明清白!”黑子說的話條例清晰,應該是幾個兄弟商量過後的說辭。
聽說他們就是前幾日配合薛掌櫃演戲的人,宋賀年臉色一變,就想讓手下將他們抓捕歸案。
不過,想到剛才黑子說的話,宋賀年便沉聲道:“既然你願意替掌櫃證明清白,那本官就提前說好了,若是你毒發身亡,須怪不得本官!”
“嗬,我大哥命就是掌櫃救的,就算毒發身亡,大不了就是一命抵一命,也算公平!”
黑子剛要上前,卻被身後一人拽緊了胳膊,回頭看去,不由詫異道:”大哥?“
在他身後,是個麵白男子,他正是幾人大哥劉楊。
劉楊搖頭道:“掌櫃救民之恩,自然是我來報答才是,你且在旁邊看著就是。“
“大哥,你身體未愈,雖然有解毒丹藥,可這十三種毒藥過於猛烈,你未必能在解毒丹生效前挺住,還是讓我們來吧。”
黑子急吼吼的說道。
旁邊兩人也道:“是啊,大哥,還是讓我們來吧,要是你沒挺過去,怕是真會害了掌櫃性命,我們身強體壯,試毒絕對沒問題!”
“這……”
劉楊猶豫了,他們是身死兄弟,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彼此之間不知救過對方多少次性命,在這種不適合他出麵的場合,還真隻能靠他的兄弟們了。
“罷了,那就黑子上吧,若你出了事,在下麵多等些時候,大哥很快就去尋你。”劉楊歎息一聲,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黑子,四人中,他的身體素質最強,也是最有可能生還的。
“好,大哥你就等著,兄弟我保證活的好好的!”
黑子麵上一喜,上前幾步,對宋賀年道:“大人,這毒就由我來幫掌櫃試吧。”
“倒是有點血性。”
徐振清對四人的兄弟意氣十分讚賞,不由連連頷首。
宋賀年見此,也順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試毒吧,先說好了,有什麼遺言趁早交代清楚,免得到了陰曹地府埋怨本官!”
“哼!”
黑子都不搭理宋賀年,幾步上前拿起瓷瓶,挨個倒了一粒在手中,然後取出作為證物的幾顆碧玉丹,混在一起大口吞了下去。
啊!
百姓們不由驚呼一聲,這家夥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對百姓們談之色變的毒藥毫不畏懼,還一口氣吞了十三種毒藥,這簡直是個憨貨!
“味道有點衝。”
黑子服下丹藥,咂著嘴嘟囔道。
旁邊幾人都下意識上前幾步,觀察著他的生命體征。
“毒發了,毒發了!”
這時,正對黑子的一個百姓忽然指著他叫了起來。
眾人定睛看去,就見黑子黝黑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潮紅,隨後眼球也開始充滿血絲,甚至連皮膚上都浮現出了諸多可怕的血色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