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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臉衙役叫陳鑫榮,他低頭看了眼何映春,這人身形矮小,臉上臟兮兮的,怎麼看也不像個廚子,粗聲粗氣地問道“你是廚子?怎麼這般瘦小?”
“回大人,我是做麵點的廚子,小時候傷了身子怎麼吃都不胖。”何映春弓著腰,討好一笑。
一旁的小枝也要起來說話,姆媽卻把她按下去,猶豫了一會兒,姆媽也起身“大人,我也是廚子,也能幫忙。”
姆媽身形壯碩,就算這兩天餓得瘦了些,也有脂肪和常年顛鍋的肌肉在那兒頂著。
陳鑫榮思索半晌,點了下何映春,“用不著那麼多人,就你了!快點兒!”
何映春忙道“是。”
素荷在那裡乾著急,她拉了拉何映春的衣袖,何映春用口型回她,沒事兒。
餘光看到了聞景昭,他沒抬頭,手裡拿著一根樹杈扒拉著火。
何映春跟著陳鑫榮走到做飯的地方,十分簡陋,柴火上麵架著鍋,正燒著水。
陳鑫榮把一個菜簍給她“這裡麵是路菜和肉,抓點緊。”
“好嘞”
何映春往裡麵一看都是一包一包地糊上了棉紙,外麵鋥亮像是刷了層什麼油。她掂量著手感,拿出一包路菜,又拿出一包肉乾。
陳鑫榮去支帳子了,他們騰不出手來做飯,找她過來,再讓王奎這個傷員來看管她,說實在的,王奎現在挺嚇人的,額頭腫得老高,跟個壽星公似的,被老鼠咬,會不會有狂鼠病啊。
這樣想著,何映春加快手上動作,餘光看著王奎。
這幾塊肉其實不用人看著,都是有數的,她也不敢吃的。
才怪啊!
菜和肉都是現成的,切完了,直接往鍋裡麵下就行。
肉是真香啊。
一陣陣香鹹的味道撲麵而來,熱騰騰的,那肉看上去就好吃,
何映春咽了咽口水,真香啊。
她看王奎吃得真香啊。
她不敢多吃,拿著勺子挖一點肉趁著王奎吃假裝摸鼻子,順進去一塊肉。
微薄的外皮香酥香酥的,咬下去發出輕微的嚼勁聲,咬一口裡麵還有一些汁水溢出。
“發什麼呆呢?趕緊做啊!”王奎瞪著眼,不滿地罵道。
何映春忙給鍋蓋上蓋子,放到一旁,趁著鍋底的餘溫慢慢收汁,再乾一點會更香。
餅已經凍得梆硬,咬都咬不動,她放到鍋的四周給貼上,顏色慢慢變得金黃,發出玉米特有的清香氣息,和肉菜香混在一起,好聞得要命。
趙武走了過來,“咋這麼香?”
以往押送犯人他們最不喜歡露宿在外麵,吃的住的都很簡陋,這回還是王奎受傷了,說彆吃冷食了,弄點兒熱乎的才找人做了一頓。
趙武拿起一個餅子,也不管燙手燙嘴,咬了一大口,餅邊緣浸了肉汁,火候正好,很有嚼頭,也不至於太軟爛,咬一口滿嘴留香。
“嗯...嗯好吃...”他招呼著其他人趕緊過來吃飯。
幾個人圍坐在鍋前麵,吃得抬不起頭。
這香味兒也飄到了犯人那邊。
“好香啊!”
“真香。”
“味道真香啊!”
“好餓……”
趙武又拿起一個餅,他讓陳鑫榮把備好的餅送到犯人那裡。
餅子梆硬冰涼,他捏著餅子想了想,“你再用路菜熬一鍋湯,一人分一碗吧。”
做湯的自然還是何映春,她肚子已經奏起了交響樂,幾人就著湯吃餅的咀嚼聲,吸溜聲把她給饞的呀。